“鹿璇，你這是做什麼？”
陳玲變得愈激動，她覺得自己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學生了。
“陳老師，你真的確定……要給我爸媽打電話嗎？”
鹿璇俯下身來，對著陳玲微微一笑，那雙瞳孔中清澈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危險與狡黠。
她說話的時候刻意壓低了聲線，只有距離極近的陳玲一個人能夠聽見她的說話聲，辦公室裡面其他的老師和同學對此無所察覺。
如此近距離的看著鹿璇那個無論怎麼看都顯得詭異萬分的笑容，陳玲突然覺得脊背一陣森冷。
這個學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突然之間，氣勢就變得這麼強了？
陳玲開口的時候，語聲都在顫抖
“你、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想單純的提醒一下老師。”
鹿璇低著頭，將陳玲卡在一個狹小的縫隙中，讓對方無法避開自己，卻又能夠將自己的每一句話都聽個一清二楚。
“老師怕是忘記了，你身為班主任，班裡有一個學生都已經被欺凌到差點跳樓墜亡，要是換成其他的學校，這班主任早就已經卷鋪蓋走人了。
然而今天陳老師卻能夠安然無事的坐在這裡，對那個可憐的學生指責謾罵。陳老師當真不知道，這是因為什麼嗎？”
鹿璇的語氣很輕，甚至聽上去語調柔和，可是這話裡的內容卻好似千年凍土上的冰碴，冰冷而又沒有一絲感情。
陳玲有些艱難的開口問道
“為、為什麼？”
其實從鹿璇跳樓的那一天開始，陳玲就一直很害怕學校會處罰自己，畢竟是班主任，她卻連學生之間這麼人盡皆知的矛盾都不知道，還讓小姑娘就這麼孤單的從高樓上跳了下去。
可是很奇怪的是，陳玲只是被學校口頭批評了一下，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處罰。
時間過去幾天之後，陳玲就把這件事情給淡忘了。
“那是因為我爸爸在醫院詢問我要不要追究校方責任的時候，我說了‘不用’。”
鹿璇一邊說著，手指一邊悠閒掃過桌上的一盆綠植，那瑩嫩葉片被她把玩在手中，口中冰冷的話語仍在繼續
“但是呢，看到老師現在你的樣子，我現在突然就有些想要改變主意了~~”
鹿璇話鋒一轉，在陳玲的注視中，倏地收緊五指將那葉片緊緊攥在手心。
等到她再攤開手掌的時候，那葉片已經被揉捏成了慘不忍睹的一團粘稠汁液。
“因為我看到本應乖乖承擔錯誤的人，卻因為我的一時原諒和不追究而變本加厲，犯下了更加嚴重的錯誤。”
鹿璇的眼神兇狠
“我和楚甜之間到底誰對誰錯，你難道真的不明白？她之前是怎麼對我的，你難道就從來沒有聽到過一點風聲？陳老師，你可以不辨是非。沒關係，我不在乎。”
“但是……如果你此刻真的給我父母打了電話，我也會從此刻起更改我的答案，一定會就這件事情和學校討個說法！到時候陳老師你就等著被校方開除，在你的教師生涯上永遠添上一個汙點吧！”
陳玲的額頭上已經佈滿了冷汗
“你是在威脅我嗎？”
鹿璇聞言輕蔑一笑。
“威脅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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