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愛你呀，如果不是愛你，我不會做這些糊塗事兒的！”6嬌跪著往床邊靠來。
她的手臂被破碎的玻璃刮傷，有血跡漸漸暈染了衣袖。
她抓不到顧妄琛的胳膊，便抓住病床的床單。指尖泛著紫色，她的聲音也委屈了起來，“如果不是因為愛你，我怎會放著大小姐不當，在你身邊忍氣吞聲？！”
“忍氣吞聲？你的意思是，你委屈了？”顧妄琛睨著她，眼裡充滿了質疑。
6嬌緊咬著下唇，不禁抽噎了一下，“難道我不委屈嗎？”
意森聽聞，冷笑一聲，“6小姐，是你告訴顧總，那個救了顧總的人是誰，還是我來告訴呢？”
6嬌渾身顫抖著，她望向意森。
意森這難道不是在見縫插針的捅刀子嗎？
她難道還覺得不夠亂嗎？！
顧妄琛的胸前此起彼伏，他的雙手攥緊了拳頭。他身上散出的壓迫感，讓6嬌根本就不敢說話。
6嬌的指甲越的紫。她不敢看意森，更不敢去看顧妄琛。
她慢慢低下頭，聽到意森輕輕問道，“6小姐，真正救了顧總的人，是楚小姐沒錯吧？”
顧妄琛立刻看向意森。
楚小姐……
顧妄琛的手緊攥著床單，他既希望是楚綿，可又害怕是楚綿。他的眼眸格外漆黑冷厲，一瞬間屏住呼吸。
意森皺起眉。雖然他知道，如果是楚綿救了顧總，這對顧總來說很殘忍。但是，這是真的。
“楚……楚綿？”顧妄琛試探著說出這個名字。
意森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顧妄琛身體晃了一下，他跌靠在床頭，神色都恍惚了一下。
楚綿……
真的是楚綿！
他傷害了多年，用整個青春來愛他的人！
是受盡了他白眼，被他羞辱過無數次的人——楚綿！
那個真正救了他的人！為了他連命都不要的人！
那個用蝴蝶紋身遮蓋住紋身的人！
那個，三年來，從未說過一次，她救了他的人！！
是他說了她無數次，都不願意告訴他，她救了自己的人……
察覺到顧妄琛看向自己時眼神裡逐漸騰起的恨意，6嬌整個心都揪在了一起。
“阿琛……”她輕聲呢喃著顧妄琛的名字，哭的梨花帶雨，“這三年來，我對你都是真心的。”
“除了這件事兒騙了你之外，我再沒有騙過你。我誓，我真的沒有騙過你其他的了！”
顧妄琛睫毛顫抖著。
他看著6嬌，微微搖頭。
他真是傻啊。
6嬌是個冒充的！
她就是個騙子！
而他，聽信了這個騙子給他織的每一個騙局！！
真正救了他的人，是楚綿，是楚綿！！
是那個在他身邊圍繞了七年，最後卻被他傷害的遍體鱗傷的楚綿。
顧妄琛喉嚨上下翻滾著，他低下頭，心裡哽著，像是有什麼在胸口灼燒著。
痛。
恨！
不明白！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隻大手掌，狠狠扼住他的脖頸，讓他無法呼吸。
6嬌的哭泣聲真是太吵了。
吵得他，渾身血液逆流。
顧妄琛手抓住心口的衣衫，他閉上眼睛，聲音啞到讓人聽著心疼，“真正委屈的，是楚綿。”
是那個從未有二心愛他的人楚綿。
顧妄琛忽然忍不住苦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