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瑾年坐下後，問顧妄琛：“老顧，你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不了。”顧妄琛搖頭，而後將手機放下來，倒了杯酒。
他說過不會再打擾楚綿，那就是真的不再打擾。
段瑾年嘆氣，“阿琛，就這麼放手了。豈不是便宜了商宴那小子。”
“如果她覺得那會讓她幸福，我沒話說。”顧妄琛又倒了杯酒，他一飲而盡。
段瑾年沉默。
顧妄琛的眼神漸漸沉了下去。
他還是忍不住往楚綿那邊看了一眼，楚綿正低著頭安靜吃飯，時而抬眸看看沈嬈，然後和沈嬈一笑。
大概是知道了他們在這兒的原因，沈嬈不罵了，兩個人聊天的聲音也小了不少。
顧妄琛將杯子放下，目光也收了回來。
段瑾年有話說，卻又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顧妄琛好。
總覺得他和楚綿之間還有挽救的空間。
但如果真的放手，可能兩個人就真的沒以後了。
他能看得出來，顧妄琛現在是真的愛上楚綿了，讓他放手，他是做不到的。
而楚綿……
段瑾年自認為自己是情場高手，但說真的，他現在看不透楚綿。
如果非要他做個評判，他只能往好了想，他覺得，只要顧妄琛堅持不懈，楚綿會回頭的。
楚綿心不狠。她骨子裡是一個溫柔的人，楚家的教養更是讓她明白，做人要留後路。
楚綿和沈嬈很快就吃好了東西，兩個人坐在那聊天。
沈嬈說：“年底好多紅毯活動，我要國內國外跑來跑去，可能見你的時間會很少。如果你想我，就給我訊息哦！”
楚綿打趣：“我想你就去網路上找你的新聞看。”
沈嬈：“我活著呢，你又不是沒有我的微信，找什麼新聞看？直接給我影片！”
楚綿笑了，“沈嬈，你實話說，到底是我想你，還是你會想我？”
沈嬈沉默。
她眼巴巴地看著楚綿。
實話說，是她會想楚綿。
她的朋友不多，楚綿是唯一。娛樂圈這樣的地方，大家都是利益為上，更是很難交下一個真心朋友。
楚綿不缺朋友，她向來人緣好。沈嬈很珍惜她和楚綿的感情，這是真的。
可她常年不在楚綿的身邊，她很無奈。
都說友誼是要常聯絡才會越來越熱絡。
她怕。
怕這最後一個朋友，最後都會離開自己。
“好吧，我坦白，是我會想你。”沈嬈認真說。
楚綿悶哼，就直說嘛，還拐彎抹角的。
“想我就給我簡訊，我的手機為你二十四小時開機，你看行嗎？”楚綿主打一個哄著。
沈嬈心滿意足。
顧妄琛的目光再次看過來，他感受到了楚綿的溫柔笑意。
可這溫柔卻再也不是為他了。
這一幕對他的殺傷力真是太大了。
“叮——”段瑾年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看了看顧妄琛，起身說，“我出去接個電話。”
顧妄琛晃著手中的酒杯，很快，那邊沈嬈也出去了，好像是去找段瑾年了，兩個人似乎聊的是同一件事。
楚綿這個位置並不好，她一抬頭就能看到顧妄琛。
顧妄琛雖然沒和她打招呼，但是楚綿好幾次都看到顧妄琛在看自己。
她低下頭，只在心中想：或許，這高高在上的顧先生也想不通吧，為什麼他回頭愛她了，她卻離開的更徹底。
楚綿看向窗外，她隻手握著杯子，喝了口溫水，眼神卻漸漸泛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