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鈺突然襲擊奪了陰地關,這讓晉軍上下極為驚恐,誰也未料到會有這種事情生,畢竟兩地相距太近了。
陰地關太過重要,容不得李克用不擔心,可是夜色已晚,此時就算再如何焦急也無法出兵搶奪,至於派先鋒大將去查探,他還真不怎麼放心,擔心會成為添油戰術,會被遼東騎吞了。
晉軍將領商議了一宿,最終也沒有好法子,只能儘快奪回陰地關,儘快在遼東軍大部前來之前奪下陰地關,打通回家的道路。
於此同時,李思鈺也在準備,此次奪城死傷太多,惱怒的李思鈺處斬了所有守軍,這些屍體也被他利用了起來。
一具具屍體落在城牆上,一桶桶熱水澆在上面,隨著磊落,隨著一顆顆人頭放在上面,整座城牆增高了米許,成了一座屍城,一座冰凍的屍城!
遼東軍知道明日會有一場血戰,至少要血戰數日方可,這幾日野外奔襲,身體和意志消耗頗大,必須儘可能的休息,不能浪費一分一毫。李思鈺在陰地關轉了一圈,儘管神情疲憊,他還是把陰地關檢查了一遍,這才在楊復恭催促下爬上了火炕沉沉睡去。
看著李思鈺熟睡的臉孔,若非眉頭高高皺起,極像個安靜的嬰兒。
楊復恭輕輕嘆息一聲,再次看了一眼臉上有了些成熟的臉孔,這才輕輕起身走出房門,小心關好房門,這才向站在外面的美婦搖了搖頭。
兩人一前一後,誰也未說話。
戰爭是極其殘酷的,是人與人相互毀滅的血腥遊戲。
戰爭爆的太過突然而殘酷,無數晉軍在看到城牆上成了冰雕的屍體,看著晶瑩睜大的眼珠,猙獰而又絕望的看著城下無數晉軍,無數晶瑩的屍體好像在無聲咆哮嘶吼……
劉氏騎在戰馬上,本就身體不好的她,看著城頭上無數猙獰而又晶瑩的頭顱,臉色愈慘白。
不止劉氏臉色慘白,就是手上沾染了無數鮮血的李克用、蓋寓、李存信……,所有人,所有晉軍看著無一人的城頭,看著那些猙獰的頭顱,無一不是臉色慘白!
沒有震天戰鼓!
沒有沖天喊殺聲!
只有無聲絕望吶喊……
李存瑁一臉慘白,嘴裡喃喃低語。
“這……這就是地獄吧……”
李思鈺大步走到垛口,看向城下無數晉軍,嘴角露出冰冷嗜血的殘暴猙獰。
“你……”
李思鈺指著李克用暴呵!
“老子就在這裡!”
“老子的人頭就在這裡!”
李思鈺只說了兩句,指著李克用怒吼,在數萬晉軍面前,指著李克用怒吼!
李克用臉色瞬變,由慘白一下子成了血紅,獨眼的暴戾猶如最殘暴的惡虎!
李克用死死盯著城頭上,盯著李思鈺!
“傳令三軍,不破城!”
“全軍皆斬!”
李克用仰天怒吼。
兩人一城上,一城下,兩人彼此都極為厭惡,至少此刻極為厭惡彼此,誓要斬殺對方。
戰鼓突然震天而起,毫無預兆的殘酷廝殺就此展開。
隨著李克用死戰令傳達,晉軍已經沒了退路,不破這座城池,他們誰都得死!
晉軍一再跟李思鈺耍花招,這消磨掉了李思鈺所有穩重和耐心,誓要硬碰硬,哪怕廝殺慘重也毫不猶豫。
針尖對麥芒!
隨著攻城開始,無數晉軍扛著梯子向陰地關衝殺過來,近百人推著一輛巨大馬車向城門口緩緩壓了過來。
“蒙哥,城頭交給你了!”
李思鈺大步向城下走去,突突覆上面甲,冰冷無情的氣勢讓跟在後邊的親衛腳步緩了一下。
隨著李思鈺腳步,近千陌刀軍卒默默跟在身後,形成一道鋼鐵洪流。
沒有豪邁的激勵,只有沉重如山的沉默!
李思鈺沒有去拔背後交叉的戰斧,而是伸手提起一根四丈長、大腿粗的巨木,此木是一處殘破無人的房梁,李思鈺入城時,這根房梁就在街道上,孤零零躺在一堆破物堆中,李思鈺卻鬼使神差提起,想要扔到路邊。
最終這個根巨木沒有扔掉,而是成了他的武器!
說來也湊巧,這麼長的房梁,顯然是富貴人家的房梁,而且兩頭還有一圈鐵環包裹,看起來很怪異,有些像是“金箍棒”模樣,但是又有些不同,在包裹的鐵環上還有一個鐵環,像是套在一起的鐵環,李思鈺不明白這是做什麼的,難道是為了上吊方便?
不明白歸不明白,可卻對他來說很是上手,雖然揮動這根巨木影響了度,無法向使用戰斧那般度,可長度也彌補了這個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