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大開卻無一人入內,這讓守門軍卒很是鬱悶,不但是這些軍卒鬱悶,皇帝李曄更是惱怒,隨著李思鈺話語傳入宮中,李曄也漸漸沉默起來,站在一旁的宦官宮女全都低頭縮著身子,唯恐觸怒了皇帝。
“陛下,該上朝了。”
“再等等。”
李曄擺手揮退女官李漸榮,突然說道“李思諫、李保唐可曾到了?”
李漸榮低頭輕聲道“還未前來,不過應該也該到了,奴婢是否讓人去催催?”
“嗯......還是算了,李悍虎若是遇到他們不知又該鬧出什麼亂子來。”李曄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宜讓他們在宮門外相遇。
“諾。”
“昨日孟才人去了公主那裡?”
“是。”
李曄眉頭皺起,手指輕擊扶手,最後起身來到門外,看向西面若有所思。
“安置好孟才人,沒事不用總去公主那裡。”
“是......”
李漸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而此時,裴贄與杜讓能也拖著李思鈺進入了太極宮,隨著李思鈺和幾位宰相入內,其餘官員也跟著入內,不過經過承天門外事情,大大小小官員也都沉默不語,眾人算是看出來了,這李悍虎就是不能吃虧的主,越是挑釁,戰鬥力越爆棚,最好的法子就是別去招惹。
低階官吏已經想明白了,反正有啥事自有朝相去做,只需要表示支援或是反對即可,他們可大多都與李思鈺沒打過交道,地位又不如那些朝相,若真的招惹到了這頭北地悍虎,還真不好說後果會如何,沒見到這李悍虎都敢與韋相怒懟嗎。
李思鈺沒人理會,自己也落了個清閒,自顧自帶著阿蠻入了太極宮,當然了那些親衛是不能隨意進去的,至於搜身之類的事情,還真沒人敢上前。
也不是李思鈺不能強行讓親衛入宮,這種事情李順節那些神策軍都頭們不知做過了多少次,只不過李思鈺並不想與李曄徹底翻臉,反擊可以有,但是也只能擦邊球,軍卒是不能隨意使用的,就如夫妻兩人不能把“離婚”兩字掛在嘴邊一樣,有些事情你可以做的很過分,摔鍋砸碗,可以打的頭破血流,這都不會造成太大傷害,因為未能觸及最後底線。
軍卒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赤裸裸的生命威脅,對於皇帝來說,一旦動用軍卒逼迫,哪怕只有一次,也是絕不可饒恕的,李思鈺不是不敢,而是不願,除非再無緩和餘地,他是不願動用武力逼迫皇帝的。
帶著阿蠻入宮,別人就是有意見也無法子,李思鈺只需要隨意安個名頭即可,此次李思鈺身邊只有阿蠻和宦官張承業,沒了那些身材高大的親衛,這些朝臣身上壓力也少了大半,神色也正常了許多。就在李思鈺剛剛踏入太極宮,就看到小德子在露頭露腦,不由笑了,向小德子招了招手。
小德子很是機靈,看到李思鈺向他招手,一溜小跑來到李思鈺身前,還未開口,就被阿蠻伸出的手嚇了個倒退兩步。
李思鈺自不會理會兩個孩子胡鬧,打趣道“你小子怎麼過來了,擔心本帥走錯了地方?”
小德子連連擺手道“不是不是,小德子過來是......是.......大帥,大朝後,可否前往公主那裡一趟?”
“嗯?不是說大婚前是不能相見的嗎?”李思鈺一臉奇怪模樣。
“這個......這個.......”小德子也不知該如何說了。
李思鈺卻笑了,點頭道“行了,阿蠻今日隨本帥前來就是找你玩的,你們自去遊玩,大朝後本帥自會前往公主那裡。”
小德子大喜,忙連連點頭,眼睛卻看向阿蠻揹著的鼓鼓囊囊的包裹,他知道那必然是阿蠻姐姐在長安找到的好東西。
“行乾,大朝就要開始了,還在這兒女情長,可有損你這李悍虎的名頭啊!”杜讓能看著小棒頭,不由向李思鈺打趣起來。
“阿爹,阿蠻去找公主姐姐玩了......”
李思鈺擺了擺手,阿蠻則一聲歡呼,拉著小棒頭就跑,頭上牛頭也歪歪斜斜,這丫頭也不去理會,這讓張承業很有些擔心,忙追了上去。
眾人看著跑了沒影的阿蠻,一陣苦笑,還真當自家的菜園子了,還別說,阿蠻自小就沒害怕過什麼,反正在她印象中,萬事都有阿爹扛著,再大的錯也有人替她背鍋,那還有何怕的呢。
“各位大人,小女喜歡胡鬧,還請原諒則個。”李思鈺抱拳向周圍拱了拱手。
劉景瑄笑道:“行乾就要成了駙馬,想來陛下也不會怪罪了,咱們還是一同入殿吧,莫要耽擱了時間,若因此令陛下不喜,終究還是不妥的。”
“正是如此,諸位大人,一同入殿吧。”西門君遂也跟著應呵一聲。
李思鈺向劉景瑄他們微笑點頭,這些宦官們也愈和善,這一幕全看在一干大臣眼中,只是杜讓能和裴贄不插手,他人只得強忍著憋悶不言語。張浚想要開口,卻被韋昭度看了一眼制止。
眾人一一入殿,又是經過一番檢查,當然了,李思鈺和神策軍將領們,守在店門口的大漢將軍是不敢去搜他們的,除了他們,哪怕是杜讓能也被搜了一遍。
入殿後,就能看出地位的不同來,按照左文右武一一站在兩側,劉景瑄看到李思鈺一身鐵甲站在左側,不由笑道:“行乾,你可是又站錯位了啊!”
李思鈺正要開口,眼角閃過一行人影,忙看了過去,正是李思諫和阿保機,還有幾人他不認識,不過看著裝束,就知道是党項人和契丹人,眼睛微眯了一下,深吸一口氣,這才看向劉景瑄,嘆氣道:“沒法子,皇帝小氣,僅僅只給了侄兒一件綠袍,俺有不想站在那禿頭蠻李保唐之下,還是與裴相湊在一起算了,要不然侄兒在這裡把人揍了,中尉大人臉上也不光彩不是。”
眾人不由苦笑起來,劉景瑄也真的猶豫了起來,他還真擔心在這裡把党項人,或者契丹人打了,畢竟這裡是內侍省的地盤,丟臉也丟他的臉,想到這裡,無奈搖了搖頭。
“罷了罷了,有裴相杜相看著,咱家也放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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