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鈺眉頭緊鎖,大丫轉頭看到他這般模樣,用右手為他撫平皺起的眉頭,輕聲說道:“不要太過在意,有些事情勉強不得。”
李思鈺點了點頭。
“除了長安,其他地方可有訊息。”
大丫點頭說道:“李罕之不斷集結兵馬,本以為會出兵河中,或是劫掠河右,結果卻從涉縣攻打邢、洺、磁三州,三州危急,裴家裴樞向河中求救,當下……好像是李曜領兵三千,自河右出兵澤州,具體情形尚不明。”
“李曜?”
李思鈺有些愣,感覺頭腦有些暈,一時間也想不明白為何是李曜?
自李罕之趁李克用出兵爭奪河中,康君立自潞州出兵晉州後,李罕之奪了潞州,此時若想救下邢、洺、磁三州,最佳營救路線應該是鐵牛韓都以晉州直接殺入潞州,『逼』迫李罕之退軍。而從河右殺入澤州,需要奪下險地天井關,僅僅三千兵卒,一旦在天井關受阻,三千人拼光也不一定能夠奪下天井關,就算奪下天井關,從澤州晉城到高平,從高平再到潞州,之間還有一個堅固城關——長平關!
路途遙遠且不提,之間又是關隘重重,雖晉州到潞州也有關隘,可畢竟路途要節省大半,而且韓都為宿將,遠比那李曜戰陣經驗豐富。
他不明白為何裴仲德會捨近求遠?
大丫好像知道李思鈺疑『惑』之事,嘆氣道:“不是裴大人不想以韓都將軍為將救援邢、洺、磁三州,甚至馬嶼馬將軍都已經在翼氏囤積了五千兵馬,隨時可殺入潞州。”
“不知因何緣故,李存信突然聚兵三萬,屯兵沁州,故而韓都、馬嶼將軍無法出兵潞州。”
“嗯?李存信?沁州?而且還是三萬兵馬?這怎麼可能?”
李思鈺一臉不可置信,韓都、馬嶼雖有兵一萬,但是馬嶼據府城關,韓都佔陰地關,又成犄角之勢,李存信一個不好就會被夾擊,此時晉軍會行如此兇險之事?
這裡面也太詭異了,不確定因素也太多了點!
想了一會,李思鈺也未能想明白,最後搖了搖頭。
“算了,此事不理會也罷。”
大丫點頭,又說道:“還有一事,是關於老爺那些養子們的事情。”
李思鈺不由一愣,以為是在長安抓獲的那些養子呢,正要說些不去理會的話語,大丫卻說出讓李思鈺想不到之事。
“威戎節度使楊晟劫掠新繁、漢州,其部將呂蕘與綿州刺史楊守厚功梓州,呂蕘被王建部將李簡所殺,王氏子弟嘉州刺史王宗裕、雅州刺史王宗侃、茂州刺史王宗瑤等數萬兵馬圍困彭州。”
“山南西道節度使楊守亮、龍劍節度使楊守貞、洋州節度使楊守忠、綿州刺史楊守厚等人慾救彭州,皆敗走,非但如此,楊守亮之養子楊子實、楊子遷、楊子釗領兩萬兵卒降於王建。”
“這些養子們來信向老爺求救,希望少爺能入川解救他們。”
李思鈺眉頭皺了起來,這些義兄們本事不怎麼大,若非因川蜀地形複雜,他們可能早就死於王建之手,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這些人比較抱團,王建一時間也很難清除。
不過川蜀不同於其他,川蜀地形複雜,騎卒幾乎用處不大,不熟悉山林奔走之卒,很難適應川蜀之爭。
但他更清楚,這些義兄還不能死,一旦他們死了,王建一旦奪了漢中之地,就徹底關上了川蜀大門,想要進入勢必難如登天。
“此事不急,你家相公需認真思索一番。”
大丫聽到“相公”兩字,更加溫和起來,主動親吻了一下李思鈺臉頰,而這親暱動作讓李思鈺不由呆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