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原左營將軍、昭義節度使李克修府中,正有數人皺眉靜坐,而李克修則裹著毯子,長子李嗣弼不時會為他添置些炭火,整間屋子燥熱難耐,李克修卻毫無察覺。
檢校司徒李克柔看著眾人全都不話,也或許是燥熱的不行,一邊擦拭汗水,一邊道:“三哥,你們倒是拿個主意啊,弟可是熱得不行了。”
李克修看著這個弟不住擦拭汗水,對兒子道:“撤去炭火,把房門開啟。”
李克柔忙擺手,道:“可別,三哥身子不好,弟熱些無礙,若是三哥受了涼,弟可擔當不起。”
如今雖夜中還有些寒冷,可白日裡還是挺暖和的,之所以李克修會如此,還得從李克用起。
李克用一共有四個兄弟。
大弟是李克讓,官拜金吾衛將軍,黃巢侵入關中時,李克讓守潼關,兵敗藏於南山佛寺,被寺僧殺死
李克修是二弟,是堂弟,是叔父李德成之子。李克用屢屢與昭義節度使孟方立爭鬥,後來孟方立不敵,從潞州搬到了邢州,於是澤、潞兩州就被李克用奪了,以李克修為昭義節度使。李克修生『性』簡樸,因招待李克用時,飯食不好,被李克用令人打了五十軍棍,再加上李克修心下惱怒,這也就落下了病根,不能見風寒。
三弟則是與李克用同父異母的李克恭,因李克修落下了病根,回太原養傷,昭義節度使就落到了李克恭身上,至於是不是因為李克修的慘況,還是李克恭本人就是如此,行事每每與李克修反了過來,不但喜歡奢靡,更是為了巴結李克用,把昭義軍五百精銳送給李克用作為賀禮,這讓昭義軍將馮霸很是惱怒,認為李克修是昭義軍的叛徒,於是霸著沁州不聽命,這就讓李克用惱火了,用李元審領軍五千攻打馮霸,結果卻大敗而歸,李克修的牙將安居受又反叛,殺了李元審和李克修,昭義軍擔心李克用報仇,就投了朱溫,至於後來又被李克用奪了回來,那是後來之事。
但李克恭也死在這場昭義軍叛『亂』鄭
李克柔則是幼弟,沒太大本事,只是領了個檢校司徒虛名銜,管管耕田種地罷了。
在這些兄弟當中,只有李克修實權最大,哪怕不是昭義節度使,他還有沙陀三部中左部族眾,手裡還握有千餘帳族眾。
“咳咳……”
李克修重重咳嗽兩聲,看向沙陀族另一位巨頭李嗣源。
“嗣源,你以為當如何?”
李嗣源皺眉沉思片刻,道:“義父待侄兒如親子,侄兒不能反對義父。”
李克修點零頭,看向族中長老李通,道:“長老以為呢?”
李通微微搖了搖頭,看向李嗣源嘆氣道:“嗣源,族長在河北、河中敗退也就罷了,當年老族長不還是去了關外韃靼之地?”
“可那時的少族長與現今的族長相較又如何?”
族老李涉點頭道:“正是如此。戰敗不怕,可族長竟然如此待少族長,這就有些過了!”
“嗯,族長縱然對少族長有意見,那也該由嗣源領兵才是,豈能把番漢兵馬全交與那外人?”
“是啊!數萬兵馬與了外人終究是不妥的,萬一……萬一……咱們太原又當如何自處?”
“唉……,如今李悍虎又領兵入了河中,去了潞州那還罷了,可若徑直前來我太原又當如何?”
……
燥熱的屋內全都擔憂了起來,李嗣源眉頭也愈擰成一團。
“咳咳……”
李克修捂嘴輕咳兩聲,道:“李悍虎態度不明,昭義之地還罷了,可若是覬覦我太原,大軍在外終究是不妥的。”
眾人紛紛點頭,長老李通點頭道:“正是如此,族長、少族長之事且不提,三萬太原兵馬必須即刻返回才是。”
眾茹頭,就在此時一人在外面敲擊房門。
“梆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