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朕才是大唐皇帝——”
李曄不甘怒吼,看著李曄不斷踢打,踢打口鼻鮮血直流的楊守雄,韋昭度、孔緯卻相視一眼,也不去理會李曄怒吼,韋昭度皺眉道:“楊守亮、楊守忠等人久居山南西川之地,北地王卻把他們調了出來,化文以為如何?”
孔緯皺眉片刻,又輕聲嘆息一聲。
“雖北地王為楊守亮請立定南王,楊守忠為鎮國公,此事……可!”
韋昭度輕輕點頭,說道:“自北地王遣同州數萬人入川,天下皆知北地王欲要如何,南都富甲天下,若楊氏兄弟還留在川蜀,縱然最終奪回南都之地,今後也會麻煩不斷。”
孔緯點了點頭,同為楊復恭養子,這些人留在川蜀之地,隨著逐漸打壓西川王建,逐漸奪回西川,乃至整個川蜀之地,這些人必然也會逐漸在西川做大,到時候又該當如何?
荊襄遠離京畿之地,把這些人打到邊遠荒野之地,就算想要為禍京畿亦不可得。
韋昭度皺眉思索一陣,輕聲說道:“或許還不止這些。”
孔緯一愣,有些不解問道:“正紀可是現了什麼?”
韋昭度感覺那頭北地悍虎應該不僅僅只有這麼一個目的,究竟還有什麼,皺眉思索也未想到裡面的緣由,見孔緯不解,他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李曄一開始憤怒異常,若是往日,韋昭度、孔緯必會上前勸解幾句,可這麼久了也未見到兩人上前,這種異狀詭異,反而讓他逐漸平靜了下來,回頭去看,見兩人正低聲交談,並未看向這裡一眼,心中怒火又蹭得冒了出來。
對楊守雄怒,又踢又打,哪怕打死了,也當是踩死了一隻螻蟻罷了,孔緯、韋昭度卻不同,就算他再如何惱怒,他也不能把兩人如何。
可當一臉惱怒的李曄來到兩人面前,見兩人依然在低語,當他聽到兩人對話後,頓時清醒了過來,也如同韋昭度一般,皺眉思索那該死的李悍虎是否還有其他算計。
李思鈺、李曄兩人像天生冤家,相互看對方都是一副膩歪不喜,但李曄也不得不承認,那該死的混蛋每每會算計許多,更何況此類事情牽扯到了今後川蜀之地的得失,又豈會如此簡單了?
兒子李裕就要登基代替他這個老子,李曄『性』情更加暴躁古怪,也變得多疑敏感許多,但基本的理智還在,皺眉思索良久,才輕聲低喃。
“把那些閹黨之人全部放入荊襄之地……難道……難道是為了堵住……堵住陳蔡之地?”
李曄的低喃讓韋昭度、孔緯身子一震。
“是了,應該是如此!”
韋昭度一臉震驚看向李曄,又看向孔緯。
“晉王事朝,晉王世子為忠武節度使,得許、陳、溵、蔡四州,北有洛陽數萬重兵,西有山川為阻,東面則是仇敵宣武軍,唯南方荊襄勢弱,儘管……儘管晉軍與宣武軍有舊怨,但……但誰也無法保證,兩軍就要一定拼殺至死!”
“楊輔政諸子為荊襄之主,晉軍若要向南……”
孔緯搖頭說道:“顯然是不可能的,楊輔政是絕不會答應的。”
韋昭度雙手互擊一記,笑道:“哈哈……正是如此!”
“晉軍屢屢在營州軍手裡吃虧,若要南下荊襄之地,就不得不考慮楊輔政、北地王是否會答應,如此……南北皆不可行,也只能與宣武軍爭鬥不休!”
“晉軍與宣武軍爭鬥不休,又如何再威脅洛陽之安危?”
“妙啊!”
“哈哈……”
韋昭度快意大笑,儘管漢八部陳兵於長城北口,儘管太原裴仲德以第二步軍停駐於承天軍寨,儘管洛陽有數萬兵馬,韋昭度、孔緯,以及朝中各大重臣,他們亦是心虛異常,畢竟洛陽距離汴州太近了,虎牢關又不在朝廷之手,一旦擊破了鞏縣駐軍,就可一馬平川殺入洛陽近郊之地,這又如何讓人心安?
可是當荊襄之地成了楊復恭諸多養子之地,南下道路被阻,晉軍如同牢籠中的困獸,想要破局,就必須拓展領地,而南北皆被阻,西面更是山嶺無人之地,唯一的出口就只剩下了東面的宣武軍地盤。
兩軍實力想若,一個兵強,一個人多,兩強廝殺,又豈能輕而視之?自然會全力以赴!
如此……如此,宣武軍又如何可破鞏縣之兵?
韋昭度終於放下了心,不由開懷大笑起來,看著韋昭度大笑,李曄心下又是惱怒,又是無奈,他知道,當自己那句低喃話語一出,無論他願意不願意,哪怕再加上晉王李克用反對,裴贄、劉景瑄、崔昭緯、劉崇望四位輔政大臣也會強行透過,對於這些人,以及他們身後的家族來說,洛陽的安穩才是最重要之事,只要能讓他們安心享受權勢帶來的一切,給楊守亮這些人封王封公又如何?難帶這個天下封王之人還少了?
李曄的無奈,很快就在朝堂上顯現了出來,當李思鈺的奏摺送到了洛陽後,晉王李克用一開始並不是很在意,他本身就是朝廷冊封的晉王,多不多一個,與他也沒太大關係,至於是不是打皇帝、朝廷的臉,那是朝廷和皇帝的事情,與他沒一『毛』錢關係。
可是,很不在意的李克用,還未過了半日,他正悠哉悠哉,準備看朝廷的笑話呢,才僅僅只過了半日,暴怒的李克用帶著一干人馬打到了朝堂之上,結果……衣帽鞋襪滿堂飛,劉景瑄成了熊貓眼,李克用臉上也在與人混戰時,也不知被誰撓了一記。
一開始,李克用還只是來文的,他又如何比得過裴贄、劉景瑄他們?文的比不過,那就比武的好了!
於是乎,混戰開始了。
李克用是戰陣悍將,他人自不是對手,可關鍵是李克用選錯了地方,竟然選擇在宮內大殿!劉景瑄是幹嘛的?那可是天子親軍頭領,在劉景瑄眼眶捱了一記,成了熊貓眼後,在吃了這麼大的虧後,一聲令下,數十神策軍將勇齊上。
又是於是乎……
當衣衫襤褸的李克用回府時,正與一些『婦』人賞花說笑的劉氏傻眼了。
“哼!”
“老閹奴,就會人多欺負人少!”
李克用不甘怒哼,留下一句,一句讓劉氏與一干『婦』人全傻了眼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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