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口尖牙利嘴小兒,難道你就不怕成了此女之人?”
翰德心下大怒,指著地上女屍冷冷看著孟浩,此次他未想到自己會損失如此之大,鳳翔府送來的錢糧根本不足以彌補他的損失,本想著趁機兵入長安,撈取些好處,卻未想到,好處未撈到,自己卻損失慘重,正是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己腳。
心下對李茂貞尤為惱怒,但是他同樣不想放過那些可惡的營州人。
孟浩身子挺得筆直,儘管心中恐慌,但還是表現出毫不畏懼模樣,他知道,在戰場上,他們贏了!
毫無畏懼與翰德對視,數息方才開口。
“大帥曾言,戰場上得不到,戰後也休想得到!”
“贊普若覺得貴軍戰力彪悍,貴軍勇武無敵,我營州軍隨時奉陪,就是不知到時,四大讚普還能否齊全?”
“混蛋!”
臉頰紅腫的巴仁大怒,正要站出來大罵,孟浩看向大怒的巴仁,他知道此人正是兵敗之人,冷哼一聲。
“敗軍之將何言勇?我軍一無設伏,二無陰謀算計,戰場上正面廝殺,身為兵敗之人,就要對勝者保持足夠的尊敬,這才是一個合格領兵之將,一個兵敗之人,難道要把所有罪責推給他人不成?”
“兵卒死,而將存!”
“哼!四大讚普,其餘三位贊普皆身居吐蕃之心,有此等將勇……哼!”
巴仁臉『色』大變,此時的他已經不是對孟浩憤怒了,而是渾身顫抖,像是被寒冰冰封一般,連轉頭去看翰德猙獰面孔勇氣都無。
屋內所有番將皆臉『色』劇變,別人不明高原之事,他們又豈能不知?
吐蕃自朗達瑪贊普被僧人刺殺,吐蕃一分為二,山南山北廝殺二十年,所耗錢糧無數,最後『逼』迫著高原各地奴隸反叛,甚至最後連邏些城都被叛軍佔了,雖最後奪回,但自此,整個高原一分為四,山南山北各一,原象雄部故地大小勃律得其一,最後就是翰德一系。
四大讚普,雖翰德據其一,但是,誰都知道,看似風光的翰德,他們這一系也不過是被山南山北逐出的一脈罷了,與大小勃律的班吉袞相差不多,但是班吉袞又比翰德好了許多,雖同為被逐出高原腹心之地,但是大小勃律畢竟是象雄部故地,而隴右之地卻是羌人聚集之所。
孟浩毫不留情譏諷,翰德看向巴仁,恨不得此時一刀砍了這個讓自己受辱之人。
大相桑吉心中不由嘆息一聲,起身揮退巴仁。
“還不滾回去,在這丟人現眼嗎?”
巴仁見桑吉開口,心下大大鬆了口氣,忙撫胸行禮。
“是。”
見巴仁退回座位,這才看向孟浩,見他如此年紀,又是一陣嘆息。
“年幼而智勇,也難怪北地王可稱雄關中之地。”
隨即,桑吉正『色』道:“我軍素來與大唐和睦為鄰,還希望貴使可向北地王轉達我贊普敬意,希望北地王能夠放回被俘族人。”
第一次,孟浩第一次在鄯州城聽到他們嘴裡“北地王”之名,心中激『蕩』不已,看著桑吉,深深吸了口氣,拱手道:“本使會向王爺傳達貴軍意願,至於王爺是否惱怒貴軍,是否願意放回那些降卒,本使也不敢保證。”
翰德正要惱怒,桑吉卻先一步開口道:“那是自然。正如貴使所言,我族雖被迫離開邏些城,卻也不是他人可任由欺辱的。”
“本相相信,北地王會慎重對待我族,數萬吐蕃人,就算……是大唐皇帝,對我吐蕃也會慎重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