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瑄嘴裡說著要披衣甲,人卻已經跑了出去。
“相公,鞋……”
話語未落,劉景瑄又跑了回來。
“快,快給老子拿鞋子!”
劉景瑄大急,秦氏忙一邊拿鞋子為他穿上,一邊埋怨道:“洛陽雖不似以往長安,可北地王病了,誰也說不好會生了什麼事情,還是披上衣甲再出宮吧。”
“再說……你未能前去,陛下也出不了宮的。”
劉景瑄心下大急,一時也未曾想過這些,秦氏一提醒,這才醒悟了過來。正如秦氏所言,此時正值深夜,別說皇帝,就是權柄很重的樞密院宦官,若沒他劉景瑄和西門君遂同意,那也休想出了皇宮。
也不是劉景瑄權柄滔天,欲要控制皇帝,而是皇宮不同於尋常百姓之家,皇宮是天下之心,尤為重視安全性,更忌諱宮內之人與外朝勾結,故而宮門一旦關閉,不到時辰是不可能開啟的。
由兩人掌管宮門開啟,一個主開,一個主閉,兩把鑰匙,這個鑰匙可不是百姓所用鑰匙,其實就如同軍中虎牌一般。
宮門不能隨意開啟,但是掌管整個皇宮大小事務的劉景瑄又如何不能?
劉景瑄一想到沒自己命令,宮門無法開啟,心下就不是那麼焦急了起來。
秦氏細細為他穿上了衣甲,說道:“上陣父子兵,還是讓勇兒與你一同前去吧。”
“也好,興許北地王喜歡了勇兒秉性也不一定。”劉景瑄點了點頭。
小六子在兩人交談說話時,哪裡敢隨意開口,只能弓著身子站在一旁,聽到秦氏說及“勇兒”來,嘴角不由一扯。
“勇兒”原本叫秦世勇,是秦氏子侄,劉世勇父母死後,自幼就跟在秦氏身邊,若不看其他,只看劉世勇魁梧高大身量,誰都會讚一句是個漢子,可小六子卻知道這個“勇兒”也不過是個傻子罷了,一個連女人都不敢看的傻大個。
小六子對劉景瑄嘴裡的“勇兒”不屑一顧,卻不敢在兩人面前表露半分。
且不言劉景瑄又讓人召喚來自己痴傻孩兒,這才急匆匆趕向宮門處,就言小皇帝這麼一鬧,鬧出的動靜還真不小,就是已經懷抱著女官李漸榮睡下的李曄也被驚動了。
被門外小宮女驚動了的李曄很是不耐煩,可當他得知了小皇帝李裕竟然欲要出宮,李漸榮以為他會大怒,不料李曄只是皺眉沉默不語。
見他如此,李漸榮輕聲說道:“陛下,太子此時出宮,是不是不妥啊?”
李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就在李漸榮疑惑不解時,李曄卻答非所問,突然說道:“李悍虎已然病重,就算欲要殺虎以絕後患,為何還廣散謠言?”
李漸榮眉頭緊皺,細思許久也未能想了明白,輕聲說道:“他們在暗處,只要不出頭,他人終究難以覺出些許端倪,李悍虎已然病重,儘管此時以兵圍困晉王府讓朝廷難堪,可民間當有不少人稱讚李悍虎為人情義,此時冒了出來,只會讓人稍加註意,以臣妾看來,最好的法子莫過於靜靜等候李悍虎病重而死,如此才最為穩妥。”
李曄不由一陣苦笑,嘆氣道:“他們這是在向朕示威呢。”
李曄張口欲要解釋,突然覺哪裡不對,嘴裡低喃。
“不對,他們就算想要告訴朕他們是如何的強大,可也沒必要如此啊?”
“究竟因何……”
……
“朱友裕,本世子需要個理由。”
李存瑁眉頭都未抬,看著眼前茶水盪漾,好像根本就未曾與朱友裕說過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