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
“朕要出去——”
“李悍虎——”
“逆賊——”
“狗賊——”
李曄整個人如瘋似魔,一夜如同一世紀漫長,恐慌、驚懼讓他徹底瘋了,何氏、李漸榮、李曄三人被一臉冷漠的軍卒扔進了這間偏殿內,距離李思鈺僅有二十餘丈。
他們知道,當無數軍卒闖入皇宮,他們的命運就已經決定了,沒人會在如此情景下還能放過他們,哪怕他們什麼都沒做過。
可是,李漸榮、李曄卻比誰都清楚,當他們透過視窗看到廣場上被看押之人是誰時,絕望就不可抑制的讓他們顫抖,讓李曄瘋狂。
何氏呆呆看著這一切,嘴裡喃喃說著自己也不知的話語,整個世界一片黑暗,再無一絲亮光。
“狗賊!謀逆狗賊——”
“砰!”
房門猛然開啟,李存信手按刀柄,冷漠眼神讓呆呆傻傻的何氏驚叫。
“陛下——”
何氏慌亂撲倒李曄,死死把他護在身下,李曄卻不敢動彈分毫,嘴裡再無“狗賊”之語。
李存信眼中露出冷蔑譏諷,嘴裡更是冰冷無情。
“帶走!”
說完,李存信轉身就走,數名軍卒衝入屋中,何氏拼命想要護住身下李曄,可她哪裡是軍卒們的對手,硬生生把她拖到一邊,李曄更欲要死死抱住何氏不撒手,卻被惱怒的軍卒用連鞘橫刀抽了數下,臉上一道撕裂的傷口更是鮮血橫流。
“陛下——”
“陛下……唔……”
何氏竭力掙扎,一軍卒臉上被她抓了一記,也激怒了軍卒,一拳重重擊在胸隔之間,何氏呼吸一頓,再也無法說出半句話語,整個人也癱軟了下來。
何氏、李曄不斷嘶吼掙扎,反而一旁的李漸榮卻至始至終沒有一絲反抗,甚至被關進屋中後,她也只是靜靜縮在屋中角落裡,沒有一絲言語。
不斷掙扎反抗的李曄、何氏,無論他們願意不願意,最後還是被強壯軍卒生生拖到了幹元殿,殿內更是站著滿朝文武,所有人只是呆呆傻傻看著高高在上的李思鈺,嘴角帶著譏諷的北地悍虎!
李曄突然整個人癱軟在地,指著高高在上的李思鈺,卻無一絲話語出口。
看著狼狽不堪的李曄,看著所有膽怯畏懼的滿朝文武,李思鈺嘴角露出無盡譏諷不屑。
“日頭不早了,劉公公,是不是該升朝了?”
李思鈺抬頭,見到天色漸暗,一臉笑意看向不住顫抖的劉景瑄。
劉景瑄身子一震,很小心看了一眼外面天色,又低頭顫聲大吼。
“升……升朝……”
……
“呵!”
“好嘛!竟然沒有‘萬萬歲’了?竟然全他娘地成了忠臣,全他娘地硬氣了啊!”
李思鈺見所有人只是低頭顫抖,卻無一人三拜九叩,無一人高呼萬歲之語,見此,李思鈺不由露出滿面笑意來。
“哎呀……這可麻煩了啊!”
“劉公公,朕昨夜入宮,竟然無一人來迎駕,你說……朕是惱怒呢,是該惱怒讓洛陽血流成河呢,還是該獎勵這些大唐赤膽忠臣?”
劉景瑄心神一陣顫抖,他不知道李思鈺是否真的欲要揮刀殺人,只是低頭,身體更是抖如篩糠。
“行乾……鬧夠了沒?”
裴贄突然抬頭,臉上也不知是憤怒,或是哀傷。
“鬧?”
“呵呵……”
李思鈺手指輕輕點選著龍椅扶手,看著裴贄,輕笑道:“裴輔政以為朕是在胡鬧?”
“真的如此確定?”
李思鈺看向所有人,在他冷厲譏諷目光下,所有人都一一低頭。
“裴輔政,你們……你們所有人心下都很恐懼擔憂,擔憂朕手握十數萬兵馬,擔憂朕平了整個天下,到了那時……你們擔憂朕坐在這張龍椅上吧?”
……
“怎麼?”
“都成了聾啞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