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進來!”
門外軍卒掀簾走了進來,小德子丟掉手中毛筆,帳內突突、蒙哥翰也不由轉頭看向被死死綁縛著的葛從周,見一頭頭散亂的葛從周狼狽模樣,兩人相視一眼,不由一笑。
葛從周的冷漠在兩人眼中根本算不得什麼,最主要的是他們再一次抓了這個宣武軍悍將。
葛從周剛入大帳,肩頭猛然抖動,甩開按住他雙肩的兵卒,正待軍卒大怒想要再次按住他時,小德子卻擺了擺手。
“葛將軍也算是當世名將,你們退下吧。”
“諾!”
軍卒躬身一禮退出大帳。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想要折辱老夫,休想!”葛從周冷冷看向小德子。
小德子看向突突、蒙哥翰,兩人卻只是笑了笑,而只是抱臂靠坐在椅凳上,顯然一副不聞不問態度。
小德子見兩人如此,看著葛從周片刻才緩緩起身,靜靜站在葛從周面前,看著一臉堅毅的他,輕聲說道:“葛將軍可是不服?”
“你……”
葛從周猛然睜大眼睛,目中盡是憤怒,可才一息,整個人頓時頹然。
“葛將軍南征北戰數十載,更是不知與人廝殺了多少場,小德子只是個半大娃娃,雖僥倖讓鳳翔軍止步不敢入洛陽,但葛將軍也當知,這一切不過是老師之威,而非小德子之能。”
小德子抬頭靜靜看著低頭不語的葛從周,輕聲說道:“葛將軍臨戰之經驗不知多了小德子多少倍,我軍第一步軍、近衛騎軍都是我軍最為精銳軍卒,葛將軍最為清楚不過,可小德子有一事不明,想知道葛將軍為何還冒如此之險?”
“你……你很好!”
葛從周沉默良久,竟然說了這麼一句話語,突突、蒙哥翰不由坐直了身體,看向葛從周的神色也鄭重了許多。
“貴軍善於奔襲,但卻在佔了陳州後突然停了下來,老夫就知道貴軍想要作甚,但老夫卻不得不冒險一試!”
小德子低頭靜靜沉思片刻,點了點頭,很是認同道:“若小德子與將軍對調,小德子或許也會如將軍這般吧……”
小德子轉身走向帥座坐下,看著葛從周,說道:“老師欲要回轉營州,其因雖徹底對大唐失望,但卻是晉軍與宣武軍之故!”
“想來將軍也應該知道,當你們與晉軍欲要圖謀老師之時,就該明白你我兩軍必有一戰吧?”
“……”
葛從週一臉冷漠,心下卻深深嘆息一聲,他當然不同意朱友裕此時撩撥營州軍,在他看來,宣武軍一年來屢屢戰敗,不但實力大大降低,更為嚴重的是軍中低落計程車氣。
葛從周見到李思鈺欲要經營關中長安之時,他就知道短期內兩軍是不會再戰了,儘管他知道,一旦李思鈺打造出一個強大的關中後,必然會露出鋒利爪牙,可那也當是三五年之後之事了。
而三五年之後,營州軍更加強大,他們同樣也恢復了實力,可自己尚未完全恢復,如此撩撥那頭北地悍虎,儘管李思鈺並未因憤病死,但也利用朝廷異心重重打擊了這頭北地悍虎,目的也算實現了。
可是,目的實現了,自己卻深深陷入了生死之境地!
葛從周沉默不語,小德子卻輕聲嘆息。
“晉軍之蔡州多為山嶺,就算戰敗亦可退入山中躲藏,而你們汴州卻是一馬平川,周邊之藩鎮又是貴軍之仇敵,想要退避暫避我軍之鋒銳卻不可得,朱友裕之所以會退入汴州,想來他也知道你我兩軍終究無法避免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