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他們算計……果然很深啊!”
聽了這些話語,楊守禮不由一陣歎服,楊守義卻不由一笑,說道:“算計深又有何用?那老皇帝又豈能隨了大兄他們的心意?”
楊守禮皺眉道:“四哥,你的意思是……那李曄也想躲回關中?”
楊守義一翻白眼,嘴裡輕哼道:“你以為呢?那頭白眼狼,別人不清楚,難道你我二人還能不清楚?”
“哼!”
“不信等著瞧吧,營州軍一旦沒能殺死晉王,沒能殺死賊頭朱溫,只要營州軍回到營州,甚至可能過了河水後,他李曄一準逃回長安,一準把洛陽扔了出去,讓朱溫、李克用兩人爭奪廝殺。”
楊守義眼睛微微瞥了四周一眼,見無人注意,低聲說道:“四哥敢說,那李曄不僅僅會丟下洛陽,更會想方設法讓李克用攻打整個河東道……”
“啊?他……他瘋了嗎?”
楊守禮大驚失色,他沒想到這個四哥突然會說出這番話語。
“瘋?哼!白眼狼精明著呢!不信?等著瞧好了!”
楊守禮想要再開口詢問,楊守義卻大步走向李嗣周、李戒丕等一干十六王宅王爺們,他不敢太過磨嘰,楊復恭脾性他最是清楚,儘管看起來已經收斂了不少,已經成了鄰家慈祥老頭一般,可身為養子的楊守義卻深知,楊復恭暴怒又是什麼模樣。
任楊守亮、楊守忠等人如何算計,任李曄如何作想,但是這一切最終又會成了什麼模樣,楊守義清楚,十六王宅一干豬玀王爺們又豈會真的個個是傻瓜?
他們同樣能看到最終結局。
這個天下,不說是楊守亮,或是李曄,他們就算得了關中,就算守得一時,又能守得多久?存活了這麼久,不管是如何的愚蠢,也知道能活過十年的藩鎮都是鳳毛麟角,一旦跟著李曄逃入了關中,逃回牢籠的長安,或許……將來他人可活,而他們這些豬玀王爺們也只有一家老小皆死一途,再無其他可能。
營州軍是最後救命稻草,拼了命也想緊緊抓在手中,在李曜出城,他們就已經知道這個後腦長著反骨之人想要作甚,他們又哪裡敢與李曜一同跑到大營外哀求,而是一家老小跑到李思鈺必經之處守株待兔。
這些王爺們是大唐養的豬玀不假,但卻絕不是蠢貨傻瓜,曾經也多多與李思鈺耍些小手段作對,可他們並不敢真正激怒了李思鈺,他們比誰都清楚,真的激怒了領兵大將又是怎樣的恐怖,所以,他們小動作不斷,卻也從未有過太過激行為,與李曜根本不同。
但是,不管如何,李思鈺也不想再與這些人有何牽扯,他需要的是一個乾乾淨淨的白紙,不希望再有任何瑕疵,而這些人畢竟還是李唐宗室之人,心中想著的,最終還是李唐天下,所以,李思鈺自搬出了洛陽也就再也不見這些人。
可是,李思鈺不願見他們,他們卻像狗皮膏藥一般跟了過來,一大幫子老老少少可著嗓子大嚎,翻來覆去就是幾句話,一句“陛下”,一句“公主”,而且“公主”還遠比“陛下”嚎的更多,這讓揹著手的楊守義一陣好笑,可臉上卻沒丁點笑意。
“嚎個甚?要嚎去洛陽嚎,你們愛怎麼嚎就怎麼嚎,別讓老子聽到,否則……”
“哼!”
“別怪老子翻臉無情!”
“滾!”
楊守義大手一揮,身後軍卒拿著鞭子就要上前趕人,李戒丕大驚。
“你……你們要……要做什麼?”
“陛下……陛下——”
“陛下救命啊!”
“公主——”
“殺人了——”
“救命啊……公主……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