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石油!?居然還有這種操作,大意了,大意了!”
看著眼前天崩地裂一般垮塌的高大城門,面具後的臉色一陣慘白,冷風吹過,頓時將額頭冷汗吹成一片薄冰,激的方曉渾身一抖。
“將軍,可還安好?”
不願出聲,生怕被聽出顫音,方曉故作淡然的揮了揮手。
“嗚~~~!”
便再此時,耳邊陡然有渾厚低沉的犛牛號角聲傳來,緊接著混雜著嘶吼、喝罵的馬蹄奔騰之聲,便衝入了秦軍眾人的耳中。
一里多的路程,戰馬衝鋒尋常只需一百來個呼吸的時間罷了,便是如今雪後難行,也決計耽誤不了多久。
左骨都候死死的瞪著雙眼,似是如此,他的目光便能穿過因為火焰燒盡而不斷騰昇的黑煙一般!
“狼崽子們!衝,衝入城中,殺光秦人!斬掉他們的頭顱當做酒杯!”
厲聲呼嘯之下,匈奴騎士如同潮水一般順著城門垮塌的冰雪廢墟,直直衝入了雲中城內!
看著這一切,左骨都似乎已經能夠聽見耳邊的風聲,帶來秦軍死前絕望的呼喊聲了!
“不,不能就讓他們這麼輕易的死了,特別是那兩個帶著金屬面具的秦將,我一定要親手斬掉他們的頭顱!”
想到這裡,左骨都候一抖馬鞭,徹底放開了馬,少傾,在近衛騎士簇擁之下,戰馬瀟灑無比的騰空而起,越過黑煙,直直衝入了雲中城內!
“敵羞吾去脫他衣!”
戰馬未曾落地,耳邊卻是傳來一陣奇怪的語言,抬頭一看,左骨都候頓時大驚失色!
只見一道高足有兩丈,厚不知幾多的女牆,就這麼生生的橫亙在了他們的面前,宛若一條猙獰的黑龍。
與他一般,所有衝入雲中城內的匈奴騎士臉上都是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不是說好了陰火油燒城之後,便輪到我們縱馬馳騁了嗎?那現在是怎麼回事?我們這是燒了個寂寞?”
女牆後三四百步開外,一座將臺高高搭起,站在其上的方曉,替既茫然又驚駭的匈奴人腦補了一番內心os。
“敵羞吾去脫他衣!”
“敵羞吾去脫他衣!”
震天戰吼再次響起,將臺之上,方曉將懷中抱著的領旗猛然劈下,頃刻之間,收割了不知多少匈奴人生命的連弩,再次射。
屍山血海再現,人間煉獄重臨。
看著原本充滿希望與殺戮欲的匈奴人在如瀑一般的箭雨下崩潰哀嚎,如同沒頭蒼蠅一般胡亂奔走,女牆之後的乙共只感覺比吃了“羊肉鍋子”還要舒爽許多。
秦人聞戰則喜,可不僅僅是說說就算的,這些匈奴人,在秦軍士卒的眼底,如今都是一串串會走的半兩錢,一畝畝能夠讓日子富裕起來的良田,一級又一級帶給他們地位尊榮的爵位。
“只是,將軍讓我們喊的戰吼為何如此奇怪!?”
“嗨!不都說了麼,喊這些奇怪的語言,是為了麻痺城外的匈奴人,萬一我們原本的戰吼讓他們聽去了,他們害怕了,不衝鋒了,那該怎麼辦?”
士卒們的對話,落在方曉耳中,驅散了之前心中的驚慌。
這道女牆,還是在蒙毅“求穩”的提議下,呈報方曉之後,這才動全軍修築而成。
方法依舊是廢料加混了泥沙的冰水,這般法子,實在是好用至極。
秦軍的連弩、長矛,讓氣勢洶洶率先衝入城中的匈奴人損失慘重,便是左骨都候都是一般的死在了亂箭之下。
可偏偏匈奴人的陰火油只足夠燒塌一方城門,於是這陣勢就變作了一處半人工半天然的甕城。
甕城之中,驚恐混亂,早已嚇破了膽的匈奴人,想要拼命往外逃,可濃煙遮擋之下,後方戰意盎然的匈奴人,根本不知道前面生了什麼,於是一個個打著呼哨,雙眼赤紅的直想往裡衝。
於是左骨都候帶領的兩萬多匈奴人,就這麼擁在了垮掉的城門口,一個個都成了秦軍天然的活靶子。
“石炮,連弩,自由射!”
再次傳達了新的軍令,既然造出了連弩這種吃弩箭大戶,此次出征,方曉便儘可能多的帶了羽箭。
並且之前或是打掃戰場,或是掠奪匈奴人,又收穫了不少,是以即便分給了韓信三十萬支,但如今數量依舊足夠。
“反正是最後一戰了,也沒必要省著了。”
這才是方曉心中真實的想法。
“混賬!左骨都候在幹什麼?”
匈奴人的本陣之中,右谷蠡王看著擁擠在城門口的匈奴人,眼底暴戾之色不斷湧動,雖然不知道生了什麼,但本能的總是感覺有些不對。
終於,城門缺口處擁擠的情況,有所好轉,外面的騎士衝了進去。
隨後他們便體會到了第一批匈奴人心中的絕望。
雲中城,便如同一個張開了血盆大口的史前巨獸,在極短的時間內,將左骨都候與他的兩萬餘人馬,吞噬殆盡。
“混賬!誰能告訴我,生了什麼?”
看著悄無聲息的雲中城,右谷蠡王暴跳如雷,將手裡的馬鞭,在空中揮舞的劈啪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