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是當日對陣之時,僅以數千人,便擋住了右骨都侯上萬人的那個秦將?”
一眼看到了大旗上的名號,右谷蠡王臉色立時大變,他便是想破了腦袋,都想不明白,此地明明在自己陣後,這些秦軍到底是怎麼出現的!?
“這些秦人莫不是會飛?”
“右谷蠡王,我家將軍早已等候你多時了,如今即歸,何妨進帳把酒言歡?”
樊噲粗狂的聲音衝破風雪,直直落入了匈奴人的耳中,頓時嚇得他們肝膽俱裂。
“走走走!快走!此地有詐!”
接連遭逢大敗,便是連“老巢”都被秦軍端了,右谷蠡王又哪裡敢提兵攻寨,於是只能一邊大叫一邊帶著馬韁悶頭逃竄。
“連弩,上弦,與我放!”
白狼日山腳,原本匈奴人的營寨之畔,秦軍連弩之聲炸響不絕,頃刻之間只顧門頭逃跑,但卻落在後方的匈奴人,便被不知射死了多少!
“大王,我們該往何處去?”
燕人樂昉也是被如同神兵天降一般的秦軍,打的雙眼懵,此時心中除卻驚懼之外,想的只是該如何逃命。
合著寒冷的空氣,呼衍巹吞了一口口水,牙齒打顫同時抬起馬鞭指向北方,立時匈奴人便如同沒了命一般,朝著目力所及之處的一座山崖隘口的方向衝了過去。
“大王!除了死之前死在秦軍手下的,我們又有許多族人,倒斃在了風雪之中,我粗粗統計了一番,如今我方人馬已然不足十萬。”
一個多時辰之後,已然來到了隘口左近的右谷蠡王,正陰沉著臉色,聽著右骨都侯向自己彙報軍情。
“混賬!廢物!我大匈奴的戰士何時也變得如此身嬌肉貴了?”
把手中的馬鞭甩的啪啪作響,右谷蠡王暴跳如雷,“待到左谷蠡王送來牛羊,我定要讓雲中城淹沒在火海之中,為戰死的族人報仇!”
“報仇!”
右谷蠡王的呼喊,再度點燃了殘存的匈奴人心中的憤怒,於是他聲音落下,立時便有人振臂高呼響應。
“圩野王,本王再問你,石炮與陰火油之策,定然有用?”
“有用!”
已然到了此時,樂昉又豈敢說半個不字。
“好!哈哈哈哈哈!”
看著突然笑的呼衍巹,樂昉一臉的莫名其妙,“大王,何故笑?”
“我笑秦人既能先我一步,回到白狼日營寨,但卻不曾想到在此埋伏一支秦軍,你且看此處,山崖高懸,僅有隘口能過,若埋伏千人,我等定然要損失慘重……”
“右谷蠡王好見識,我家韓將軍早已命我在此等候多時了!”
右谷蠡王話還沒說完,突然山崖隘口兩側,頓時有無數漆黑的旗幟迎風立起,旋即曹參的聲音便傳入耳中!
“啊!不好!秦軍狡詐!走!走!”
眼見如此,右谷蠡王大叫一聲,冒著頭頂不斷落下的矢石,帶著人馬便衝入了隘口之中。
好在,這隘口並沒有多長,總是讓呼衍巹帶著大票的匈奴人,冒死衝過,可即便如此,依舊有數千匈奴人被射死在了雪地裡,而還有更多受了傷的匈奴人,只能躺在雪地裡哀嚎呻吟,隨後被上前打掃戰場的秦人挨個捅死。
“混賬!崑崙神!你是要拋棄你的子民了嗎?!”
坐在馬背上,右臂的傷口疼痛難忍,再加上心中驚懼與憤怒,呼衍巹的額頭,居然在這冰天雪地之中,有冷汗連連。
“大王!大王!接下來我們該往哪走!”
右骨都侯同樣滿臉驚懼,聲音顫,看了一眼身後跟著的殘兵敗將,一時間直有放聲痛哭的衝動。
“繼續向北,跨過大河,向著陰山的方向!過了薩朗日,那裡有一處天然的熱泉,可以讓族人們好好洗刷疲憊與傷痛!”
咬著牙辨認了一下方向,右谷蠡王到底恢復了鎮定,馬鞭一打,當即率眾而走。
一日之後,七八萬的匈奴殘軍的眼前,終於出現了那已經被凍的一片平滑的大河。
“圩野王。”看著腳下在陽光下反射著經營光彩的大河,右谷蠡王的心情卻又是放鬆了不少,一扭頭看向樂昉當即再問,“我且問你,找到了左谷蠡王,做出石炮,搞來陰火油,是否一定能夠衝破雲中,殺光秦人?”
“能!”
樂昉如何聽不出呼衍巹聲音中濃濃的仇恨,他心中的仇恨也未必就比呼衍巹少了。
“好!哈哈哈哈!”
得到了答案,呼衍巹滿意非常,再次一甩馬鞭,哈哈大笑。
想到之前的遭遇樂昉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大王,你……你又何故笑啊!”
“我笑秦人接連埋伏本王兩次,但卻終歸是猜不透本王將往何方,若他們能在此處在設一大軍,不需多隻要數千人,只當我等渡河之際,鑿破冰面,那我等自然只有死路一條!”
“咦!你這匈奴人,居然還有這般見識,我家韓將軍,早已讓我等再此等候多時了,大王,就請上路罷!”
如同中了魔咒一般,呼衍巹話音剛落,頓時秦將周勃的聲音,便衝破寒風迴盪在了耳旁,緊接著呼衍巹只感覺腳下有“咔咔”之聲傳來。低頭看去,就見厚厚的冰面之上,已然裂開了數道粗大的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