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1 / 3)

小說:如玉醫坊 作者:遲莯

2o11年,香港。

“大小姐,我們的人,全沒了。”說話的人聲音都疼得抖,蘇慕歌看著遍體鱗傷的他,正虛弱地跪在地上,又緩緩地倒了下去,再也沒有站起來。

那時15歲的她突然意識到,只剩下她一個人在人生地不熟的香港孤身作戰了。彼時她身處的香港的訊息已經暴露,各大幫派已經對著她虎視眈眈,手機很可能被竊聽,那個對自己一直不管不顧的老爸也指望不上了。

蘇慕歌望著腳下的屍體,第一次覺得無比孤獨。可是傷感有什麼用呢,當務之急,是趕緊離開香港這個是非之地,眼下透過普通途徑離開已經是不可能了,到底有什麼辦法?她定了定神,嘴角終於勾起一抹淺淺地笑容,摘下頭上的棒球帽,越過屍體朝著前方走去。

香港的夜晚比白天還要熱鬧許多,像是巨大的調色盤,暈染上繁蕪的色彩。人聲鼎沸的酒吧裡,有舞女身著暴露的舞衣站在人群簇擁著的舞臺上,一雙修長的大腿纏繞著冰冷的鋼管,臉上魅惑的妝容吸引著在場男性貪婪的目光。蘇慕歌只覺得無數猥瑣的眼神像是粘稠的什麼液體纏在自己的身體,頭皮陣陣的麻,只是還是鎮定地強笑著秀著自己出色誘人的鋼管舞。

一曲舞畢,她才得空下到臺下的廁所間裡補妝,果不其然,立馬有幾個人偷偷地尾隨著她。

蘇慕歌只在心裡竊笑。故意放慢了腳步,沒幾秒,就有一鬍子拉碴的大叔攔住了她的去路。“小姑娘。”他一手撐著牆壁阻止她過去。那血盆大口露出的笑容既猥瑣又無恥,“剛剛的舞跳得不錯嘛。”

蘇慕歌翻了個白眼,嘲弄著看著他,“就你這熊樣,也敢勾搭我,還不快滾。”

“你個臭丫頭,都來這裡混了。還裝什麼清高。”虎背熊腰的男人不爽地看著蘇慕歌,一把揪住她的頭。“別給臉不要臉。”

蘇慕歌冷笑一聲,一腳踹在他身上,“大叔,是誰給臉不要臉啊。”

男人吃痛。當即變得凶神惡煞,一個眼神示意旁邊的手下上前,只是他似乎小瞧了蘇慕歌,沒過多久,那幾個人就一個個躺在地上痛哭地呻吟起來。蘇慕歌拍了拍手,剛想得意一番,一個冰冷的東西抵在自己的額角,她立馬僵在原地,不敢再動。

男人拍了拍蘇慕歌濃妝豔抹的臉蛋。“小姑娘,沒傢伙就不要覺得自己太厲害,你以為老子對你有多大的興趣?不過呢。自然有人對你有興趣。”說罷,他掏出手中的手銬一下子就把她雙手反銬,又踹了踹躺在地上的手下們,“還躺著幹什麼,還不做事。”

那些手下們終於掙扎著起身,架著蘇慕歌走出了酒吧。蘇慕歌一直低著頭。又走在前面,因而誰也沒有看見那埋在頭裡的笑容。

香港的夜色一直延伸到碼頭。那裡是清一色枯黃的燈光,幾個人百無聊賴地蹲坐在一輛卡車旁邊,見自己的老大終於來了,趕緊起身迎接。等到了近處,才看見還幫著一個女人,幾個人面露難色,“老大,這車都要載了。”

“你們幾個人,一人卸掉一胳膊一腿的,不就不了。”男人叼著菸斗,非常不滿意他們的話。幾個小子見自家老大話了,自然不敢做聲,只是把蘇慕歌往車上趕。

“又是哪裡拐來的小女生。”突兀的聲音自黑夜裡響起,蘇慕歌的心裡叮的一聲響,暗道不好,只見自黑夜裡緩緩走出一個人,西裝革履看上去溫文爾雅,不過那老大卻沒有變了臉色,警覺地問道“白湛澤,你這回又想幹什麼?”

“很簡單。”白湛澤倒是開門見山,他指著蘇慕歌,淡淡地說道,“我要她。”

那老大放鬆下來,順帶臉上的肥肉也瞬間鬆弛了,他鬆了口氣,爽快地答應了,拋下蘇慕歌就匆匆上車。車子的尾氣差點把她燻死,蘇慕歌退後了幾步,與白湛澤保持了一定距離,“你想幹什麼?”

白湛澤卻露著謙謙君子的笑容,“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請蘇小姐喝一杯?”他上前一步,蘇慕歌終於看清了他的面容,稜角分明的五官像是手藝精湛的工匠雕刻而成,那笑容卻是溫柔如玉的。蘇慕歌這才鬆了一口氣,“白湛澤?”

商賈之子白湛澤,身家一直是商界人士津津樂道的話題,只是至今仍是一個未知數,只要看過報紙、亦或是雜誌的人,無論是何種類,就一定知道他。而現在,她知道他正與自己的老爸合謀一個大計劃,因而量他也不敢對自己怎麼樣。

既然不是敵人,那就是朋友嘍。

蘇慕歌展露笑顏,點點頭,跟著他上了車,從此走上了一條不歸路,雖然之前的路也不怎麼樣。

等到了包廂,他迫不及待地擦掉臉上的妝,又去了廁所把厚厚的bra掏出來,這才覺得渾身就像排毒了似的輕鬆,素面朝天地回了包廂。白湛澤看著她清秀的面容,也愣了一下,他只見過化著煙燻妝的她,此刻不施粉黛,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蘇慕歌卻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一屁股坐了下來,毫不客氣地叫來服務員點了一大堆的菜,本來口袋裡就沒剩下多少錢,此時她早已餓的飢腸轆轆,還不容易逮著個可以宰的,她當然抓住時機啦。

白湛澤的聲音終於悠悠地傳了過來,“怎麼,蘇先生的女兒也會淪落到去夜總會跳舞嗎?”

“個人癖好,不行啊。”蘇慕歌白了他一眼,繼續翻著選單。

白湛澤也不急不惱。只搖晃著手中的高腳杯,愜意地坐在一角的沙上,笑得一臉的戲謔。“還是為了偷偷溜出香港,不惜去做妓女。據我所知,剛剛綁你的那位,專門做偷運妓女到大6去的勾當,這真倒是神不知鬼不覺。”

見計謀被拆穿,蘇慕歌也不拐彎抹角,乾脆直話直說。“所以呢,你想怎麼樣?”似乎早就料到他也不會對自己做什麼。她這話說的倒是理直氣壯。

白湛澤卻突然起身,緩緩地逼近她,直到把她壓在椅子上。他身上淡淡的梔子芳香突如其來地鑽進她的中樞神經裡,蘇慕歌莫名地覺得有些緊張。

“你說我。”與他臉貼著臉的男子笑了起來。露出雪白的牙齒,“我只是覺得,你挑的舞,真好看。”

南書城總是醒的太早,昨夜的慌亂還來不及平定,黎明的曙光就熱辣辣地淋了下來,她被刺的睜不開眼睛,卻依舊漫無目的地行走在時間的洪流裡,儘管它還帶著昨夜的傷痕。她的嘴角還是一片淤青,它不得不努力地遮住自己的醜陋,披上臃腫華麗的外衣。接受萬人的膜拜。

在蘇慕歌的眼裡,南書城就這樣卑微而無恥地活著。

天還沒亮,她就走在骯髒泥濘的道路上,還有人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為前夜收拾著殘局,南書城的醜陋就這樣毫無遮掩地湧進她的眼底。街旁的石板牆上。爬山虎漸漸遮住所有的灰白,手指摸上去粘稠而又潮溼。像是他們溫熱的淚水,無聲地控訴著內心的苦楚與這個世界的不公平。

蘇慕歌快地移動著腳下的步伐,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拐角是古色古香的淺黃色大樓,不知名的樹木的清香瀰漫在鼻尖。蘇慕歌低頭走了進去,頭頂上“南書醫院”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在陰霾的天際裡依舊熠熠生輝。

乾淨整潔的病床上,全身都被白色繃帶包裹的少年呈大字型靜靜地躺著,只露出不是很清晰的五官,兩隻眼睛緊緊地閉著,似乎還陷入沉睡之中。蘇慕歌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胸膛沒有規律地起伏,面目緊繃,身軀似乎正在微微戰慄。

嘴角勾起一個斜斜的笑容,蘇慕歌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白色的粉末,袋口敞開斜向下,她的聲音無比平靜,“我聽說,往傷口上撒鹽,是一件劇痛無比的事。你這樣昏迷著,說不定痛一痛,就清醒了。現在我要倒計時嘍,3,2...”

餘中建驟然睜眼,害怕地看著她。

即將倒出的鹽巴被塞回口袋裡,蘇慕歌淡淡一笑,“這樣就乖了嘛。”

等回到學校,已經是數小時之後的事情。小小的會議室裡充斥著不滿地聲音,“她以為她是誰,竟然遲到了這麼久。”

“以為學生會邀請她加入,自己就高人一等了嗎?據我所知...”

埋怨的話一句接一句,阿丘坐在角落裡,始終沒有說話,他的臉埋進了陽光照不到的陰影裡,看不清什麼表情。

“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清脆的女聲響起,蘇慕歌冒冒失失地跑了進來,看見的卻是眾人的不滿齊刷刷地向著自己掃射而來。她尷尬地找了個小角落的位子,規規矩矩地坐好。

阿丘看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開始吧。”

他站在會議桌的正前方,開始在小黑板前面進行講解,“我們今天主要研究的是那位神秘的紅衣少女,目前我們所掌握的情況是神秘少女,女,年齡在15歲到2o歲之間,不知道真面目,也不知道其出身來歷,唯一的有利證據就是受害者餘中建的供詞,只是因為他一直昏迷不醒,從他嘴裡套話,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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