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就像是壓死在蘇籽心上的最後一根稻草,悄無聲息地將她打入了無底深淵,蘇籽只是看著她年邁的父皇。就這樣被人架著,一步步送到了林浩然的面前,而沈洛卻在此時從陰暗裡緩緩走了出來。
“沈洛。是你背叛的本王!”
林浩然忽然面目扭曲,那般可怕的模樣。直叫人不寒而慄。
沈洛依舊含笑,溫柔如同往昔,“太子,您的故事還沒有講完。”
“講什麼。”林浩然忽然不受控制地笑著,“講這個老傢伙明知道自己帶了綠帽子卻一聲不吭,就這樣看著自己最心愛的女子挺著個肚子嫁入宮門,還是講我如何在我的母妃最愛的碧螺春裡下了毒,害得她忽然猝死,或者……”他說到這裡,望著臺階下失魂落魄的齊律,忽然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還是說齊律當初如何與本王合謀,將仙藥獻給他的事情!”
什麼?!就連莫依然也驚訝,齊律他……怎麼可能?!
莫依然不過是擔憂地望著蘇籽,卻見她神色再平常不過,已經緩緩地起身,面無表情,波瀾不驚,就好似暴風雨前的夜晚。
莫依然只覺得心寒。
她看著齊律,想著這不過是林浩然的瘋言瘋語吧,只是齊律卻苦澀地笑著,不置可否,他向來就不是一個愛撒謊的人。
然而,白夜瞳的表情凝重,似乎他也並不知道這件事情。
那一瞬間,莫依然忽然覺得有些冷了,偌大的皇宮,她究竟能相信誰?
鮮血不斷自黃帝的嘴角里湧出,他似乎是陷入了極大的痛苦之中,低低的喘息聲也顯得無比的困難,卻連掙扎都艱難了起來。
蘇籽不顧一切地跑上了臺階,林浩然終於在這一刻爆了,“你們所有人都要給朕陪葬!只有朕才是真正的皇帝!你們只不過是最卑賤的庶民,所有人……”
長劍沒入胸膛,林浩然忽然睜大了眼睛,望著沈洛毫不留情的手,難以置信,“沈洛,你……”
“這十萬精兵,都是我的。”沈洛卻只是冷冷地笑道,“敬王已經將兵權交給了我,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在你眼前的一場戲。林浩然,你註定是要死在我的手上的。”
“這不可能。”長劍抽出,就像是抽乾了他的靈魂。
目光散了開,林浩然望著昭陽殿那金光閃閃的龍椅,終於跪在了大殿之前。
皇帝被送進了內殿,沈洛望著齊律笑了笑,別有深意,“齊律,多虧了你說,站得越高,摔得越痛,若不是你的法子,我也無法想到這般決絕的法子,竟生生地將他給逼瘋了。”
天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莫依然雖然一頭霧水,只是看著這一出鬧劇,雖然林浩然最後不得善終,她卻只覺得自己的腦子此刻如同一團漿糊一般,已然含糊不清了。有誰能告訴自己事情的始末?
“我們走吧。”然而,白夜瞳卻在這一刻握緊了莫依然的手,卻是神色自若。
這般的平靜,沒有一絲觸到,莫依然只覺得自己觸到的是一片冰涼,她一怔,眼前的白夜瞳忽然陌生了起來。
“我死了,你們也要跟著陪葬!”林浩然捂著自己的傷口,他的手上滿是鮮血,那一刻,他終於露出了真實的笑容,卻帶著毫不遮掩的絕望,“從頭至尾,我都不是一個人。”
“我們走吧。”白夜瞳只重複道,眉眼裡終於似乎閃過了一絲的慌張。
只是莫依然卻沒有看見,她只是望著一旁的蘇籽,終於放開了白夜瞳的手,轉而扶起了一旁的蘇籽,側身望著白夜瞳,“我們要帶蘇籽走啊。”
慕染看到這一幕,忽然恍惚想起自己曾經將蘇籽當做知己的時候,心下一片寒涼,她忽然有些後悔讓白夜瞳進入這般夢境,因為她忽然之間不知道究竟是白夜瞳落入同他全然沒有關係的記憶力,還是自己要想起那時愚蠢的日子。
然而便是慕染神色怔怔之時,阿洛回過頭的時候,忽然便是瞧見了身旁的姑娘這般恍惚的神情,他的表情也複雜起來,沒有如同平日一般的幾聲嘲諷,阿洛這時卻是輕輕搖頭,又是輕嘆一聲,“慕染,這都是過去很久的事情了,都過去了。”
慕染心中也是一聲長嘆,心裡想著卻是如此。
她這幾日同6川一處,只是心中總是無端想起多年前生的那些事情,雖然很多時候是6川逼著自己想起的,6川或許是想讓自己回憶起那時同他一起的快樂時光,只是他不知道,慕染每每記起的,更多的卻是蘇鈺溫潤如玉的笑顏,她想著那個時候雖然因著蘇籽的緣故,她總是處處同蘇鈺作對,可是到底,他總是幫著自己的。
像是此時他眼前站著的白夜瞳同莫依然,只是他們的一舉一動,卻全是自己同蘇鈺之間的回憶,也是從哪個時候起,她好像終於同蘇鈺從誤會之中解脫了出來。
眼前的莫依然同白夜瞳似乎正是她和蘇鈺的關係開始緩和的那個時候,那時她身在其中還不知覺,如今看著白夜瞳瞧著莫依然之時的眼神,忽然一片恍惚。
這樣溫和的泛著柔情的眼神,慕染忽然心中一疼,這麼多年,他陪在自己身邊的那麼多年,這樣的神情卻是從來都沒有變過,而蘇鈺瞧著別人之時,神情雖然也是溫潤如玉,卻始終不如這般帶著幾分情誼。
那不成蘇鈺那個時候……
若是幾個月前她還沒有重生,還沒有在這裡見到6川,知曉一切的慕染只怕會再難自禁地撲入蘇鈺的懷中,只是如今……她看著這般的白夜瞳,師叔的模樣同蘇鈺不斷重合,卻讓慕染再沒有前進一步的勇氣。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蘇鈺,這樣的傷害,真是太深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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