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馮家作妖

如今正是農閒時候, 村裡八卦傳播的很快, 隔天馬家和馮家都知道了。倆老太太一碰頭,嘀嘀咕咕的,都想從柳家弄點錢出來。和馮家不同, 馬老太此時有些猶豫, 不說前幾天柳家來人大鬧,讓她在村裡丟盡了人,她家老頭子也因為這事第一次跟她吵架。

看出馬老太猶豫, 馮老太慫恿道:“你猶豫啥呢, 你家招娣的戶口應該還沒遷出來吧, 還有那三個小崽子,咋說都是柳家的骨血,沒道理你家白養著吧,不過是三個賠錢貨,又不是姓馬的, 你跟她家要點撫養費咋地啦。要是以往不用俺說你就能想起這茬, 今兒咋猶猶豫豫的,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咋地,你家這是有事?”

馬老太心裡咯噔一下,不自在的說道:“俺家能有啥事, 這不是那天柳家來鬧了嘛,俺老頭子發話, 不許俺再去找柳家的麻煩。不跟你說了, 俺回屋了, 俺這幾天忙得很,可沒時間跟你嘮叨。”說完,馬老太急匆匆的走了,彷彿身後有什麼東西追她似的。

馮老太看著她的背影,疑惑的嘀咕道:“這個大腳,跑的倒是快。俺咋總覺得她今天不對勁兒呢。”馮老太搖搖頭,原本她是想竄唆馬老太跟她一起的,畢竟她也慫柳老太。有馬老太在前面擋著,萬一柳老太發起火來,也能轉移個視線。可惜馬老太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死活不肯去柳家。難道真的是柳家前幾天來鬧得狠了?馮老太搖搖頭,以她對馬老太的瞭解,她看著不像。

事情沒辦成,馮老太滿臉不高興的回家去了。走到家門口,她看見孩兒他爹和兩個兒子往外走,招呼了一句,“幹啥去呢,這是?”

“去喜娣家瞧瞧。”馮老頭看了馮老太一眼,悶聲說道。

“去她家幹啥?”馮老太疑惑的問道,然後眼珠子一轉,說道,“那俺跟你們一塊去,”說完也不回家了,轉過頭跟著他們走。

“娘,你去幹啥,俺們是去給二姐幫忙的。”馮大弟不高興的說道。她孃的性子他還不瞭解,去了肯定沒好事。

“幫忙?幫啥忙?咱自己個兒家還忙不過來呢,咋不見她來幫忙。不去了,都給俺回去。”馮老太聽了大兒子的話,頓住腳步,不高興的說道。

馮大弟嘆了口氣,停下腳步,對著他娘說道:“俺說娘,咱能別鬧麼。二姐家裡蓋房子於情於理咱都應該去看看幫幫忙,這都幾天了,要不是今兒聽別人說起,俺還不知道呢。你們呢?也都不知道咋地?二姐家蓋房子,咱家不聞不問的,不是讓人家笑話。你們不嫌棄丟人啊。”

馮大弟的媳婦孃家這幾天有事,他跟著媳婦回家孃家了,今兒一早才回來。本來他是打算吃了飯就去上工的,剛走到大隊就聽人說起二姐家的事情,還問他知道不知道,他啥都沒說,轉身就回了家,跟自家媳婦說了一聲,又喊著他爹跟他弟一起,準備去二姐家幫忙。

“笑話?誰敢笑話俺試試?兒啊,有那功夫你還不如下地掙點工分呢,你沒見咱家都快揭不開鍋了。”馮老太對著大兒子翻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

“揭不開鍋?咱家為啥揭不開鍋,娘您心裡沒數?兩人賺錢養著六口子,家裡當然揭不開鍋了。您二老俺就不說了,養著你們應該,可你看看二弟兩口子讓你們給慣得。天天的啥也不幹就知道吃吃吃,就他們那吃法,咱家能存的下糧食?”

說起這個馮大弟就生氣,他們兩口子每天累死累活的,老二一家倒是會享受,偏偏她娘還寵著老二。也難怪他媳婦會不滿抱怨。

“哎,俺說大哥,你說話就說話,提俺幹啥,俺吃你的喝你的了啊。俺看你是吃飽了撐的。”馮小弟聽見大哥說他,不高興的反駁道。他最討厭大哥說教了。

“你沒吃俺的喝俺的,有種自己幹活掙工分去啊,也讓俺能瞧得起你。”馮大弟一看馮小弟的態度,當下也惱了起來,兩人就在家門口吵吵起來。

聽見馮大弟指責馮小弟,馮老太不高興了,她拍了馮大弟一下,說道:“跟你弟還分的那麼清楚幹啥?你倆可是親兄弟,一個爹孃的,鬧啥鬧。是不是你媳婦又在後邊挑唆了,那就知道她不是啥好東西。”

馮大弟聽了她娘偏心的指責,無力的說道:“娘,您總是這樣,每次都讓俺讓著小弟,不跟他計較,俺也是您的兒子,您就不能也疼疼俺。每次俺跟小弟吵架,您不是怪俺就是怪翠芬,小弟就沒錯?”

馮老頭看著馮大弟的樣子,和稀泥道:“行了,都少說幾句。老大你是大哥,要讓著弟弟;老二也是,你咋能跟大哥頂嘴,當大哥的說你兩句咋啦。”

馮大弟聽了他爹的話,心情並沒有好受一點,他衝著門裡喊了一聲,“翠芬,你出來,你也抱著孩子跟俺去二姐家裡幫幫忙。”說完也不理會門外的三人,等張翠芬出來,倆人就帶著孩子走了。

“哎,你看看,你看看,你看他是啥態度。”馮老太看著大兒子不滿的說道。馮小弟一看,趕緊添油加醋的說大哥壞話。

馮老頭聽著倆人你一句我一句,不耐煩的說道:“都少說幾句,還去不去了,不去都滾回家去。”

“去,當然要去。”她還想著怎麼跟二丫頭開口要錢呢,怎麼能不去。

馮大弟跟張翠芬到柳家的時候,家裡只有柳貝貝跟你個小侄子在,柳貝貝看著眼前有些面熟的男女,疑惑的說道:“你們是?找誰啊?”看著兩人手裡抱著孩子,也不像是來找茬的,柳貝貝難得給了個好臉色。

馮大弟跟妻子對視一眼,搓搓手不好意思的說道:“你是貝貝吧,俺聽二姐說起過你。俺是西洪溝馮家的,俺叫馮光宗,這是俺媳婦張翠芬,俺二姐是馮喜娣。”本來他是想著來幫幫忙,如今帶著妻子兒女,怎麼看都像是打秋風的,這讓馮大弟很不好意思。

“哦,你們是來找俺四嫂的?她不在家,在村西頭蓋房子呢,你們可以上那找她。”柳貝貝想了想,好像她四嫂是有個兄弟叫光宗還是耀祖的,她沒接觸過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仔細一看,這男人長得跟她四嫂倒是有點相似。不過,就算來人真的是她四嫂的孃家人,她也不準備開門讓人進去。

不說她娘經常嘮叨四嫂家人不好,只說如今院裡都是小孩子,最大的她才十二歲,這倆人萬一起了壞心思,可沒人攔得住。也不能怪柳貝貝想的多,如今這年月活不下去鋌而走險的也不少。

柳貝貝說完就準備關門,忽然從斜對面伸出一雙手,猛地把住門。嚇得柳貝貝啊的一聲大叫,她使勁兒一推門,大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嗷,你個狗孃養的小娼婦,快給老孃把門開啟。俺的手。”馮老太看見柳貝貝要關門,以為柳家不讓他們進門,馮老太哪裡會願意,當下小跑著來到門前準備阻止。誰知道柳貝貝反應更快,她沒想到柳貝貝勁兒這麼大,猝不及防被大門夾了手。

馮老太哪裡肯吃這個虧,也不分場合,當下就扯開嗓子罵道。

柳貝貝一聽這人居然還敢罵她,當即招手讓幾個小蘿蔔頭過來。她對著幾個小鬼頭說道:“國富你最大,趕緊的從後院跑出去,去找你娘和四叔四嬸,就說家裡來壞人了,要打俺們呢。小石頭、小木頭,你倆趕緊躲屋裡別出來,小石頭你看好你弟弟,記住俺不喊你們,都不許出來。”

見幾個孩子點頭,柳貝貝怕他們記不住,不放心的又交代一邊。等確定倆孩子藏好了,國富也已經出了門,她才轉身開門,並隨手拿起門邊的大棍子往門外一陣亂打。這根棍子還是她特意放在門口的,就是怕家裡來了壞人,如今正好用上。

“俺叫你來俺家使壞,快來人啊,救命啊,拍花子來啦。”柳貝貝一邊打一邊喊。她也不管這幾人是來幹啥的,總之啥話都往外說。

“俺說貝丫頭啊,你快住手吧,那不是拍花子,是你四嫂她娘。”得益於柳家最近八卦多,在馮老太嗷起來的時候就有人出門瞧,如今看柳貝貝拿著個大棍子打人,趕緊出聲阻止。看柳貝貝那架勢,當得起一個拼命郎的稱呼,下手可真狠。

看見有人出來,柳貝貝鬆了口氣,她聽了鄰居的話停下仔細一瞧,還真是她四嫂的娘,前幾天來過得那個老太太。看老太太想說啥,她把手裡的棍子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下,故意顫抖著手指著馮老太說道:“俺說,大,大嬸子,您這是想幹啥,一句話不說就推俺家大門,快嚇死俺了。俺還以為有那拍花子知道今天俺家大人不在,想來拐俺家小孩呢。”

“你個老娼、婦養的小娼、婦,老孃的手都快要被你擠斷了,你還敢那大棍子打俺,瞧瞧俺這身上被你打的。”柳貝貝也是絕了,專門往她頭上背上打,下手是又快又狠。不只是馮老太除了抱著孩子的張翠芬,就是馮光宗都被她給了兩棍子。

在柳貝貝看來,他們就是一夥的,馮光宗負責喊門,他們負責抓人。那一刻柳貝貝真的把他們當成了拍花子。

“哪個不要臉的,敢來我家門口撒野。”柳老頭老太今兒一大早就讓柳有銀借車跟支書去了鎮上,他們跟徐家說好的今天給柳有田兩口子遷戶口。也許是昨天威脅的管用,今天徐家倒是沒鬧么蛾子,很痛快的給了錢。他們也沒再拿喬,也痛快的給柳有田遷了戶口,順便把柳有田正式改名為徐有田。這是柳有田自己要求的,他說自己已經不是柳家人而是徐家人了,沒道理在姓柳。

柳有田的話已出口,蔡芬芳就開始嘲諷柳家了,她故意當著柳家兩口子的面,給了柳有田雙份的改口費,還對著柳有田一陣誇,誇他有眼光。可把柳家三人噁心壞了。

柳老太也當著柳有田和徐家人的面表示這五百塊他們兩口子一分不要,都分給兩個兒子。不就是給錢麼,你給五十,我們就給二百,比比誰多。

好不容易來一次鎮上,村支書又帶著他們去給柳有銀兄弟倆辦理了分戶手續。也是這時候他們才反應過來,馬招娣幾人的戶口還在他家的戶口本上呢,馬家也沒來人說要給遷走。

辦完手續,幾人才急著往村裡趕,好在有牛車,比走路快。等他們緊趕慢趕走到家門口,就看見幾個人圍著自家大門吵吵嚷嚷。柳老太趕緊下車,正巧就聽見馮老太罵的那句話。這一句話可把柳老太惹惱了,她這會兒正氣兒不順呢,就有人上趕著找罵。

聽見柳老太的聲音,柳貝貝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她咕嚕一下子爬起來,屁股都顧不得拍一下,跑到柳老太身邊就乾嚎道:“娘啊,您可算是回來了,再不回來說不定就見不著您閨女了。您是不知道啊,俺本來帶著幾個小侄子在院子裡玩兒呢,忽然聽見有人敲門,俺就去看啊。就是他,”柳貝貝用手一指馮光宗,“他說是俺四嫂的兄弟,俺想著家裡也沒個大人,就讓他們去村西頭找四嫂,就準備關門。誰知道,”柳貝貝手指一轉,又指著馮老太說道,“誰知道她忽然跑出來推咱家門,您不知道,當時都快嚇死俺了。俺手一抖就把門關上插死了。誰知道她就在那罵俺,罵的可難聽了。”

有孃的孩子是個寶,她還是個小寶寶,她娘來了,這事還是讓她娘做主吧。

“放你孃的屁,癟犢子玩意兒,你看看你把俺這手給擠得,你咋不說你拿著個大棍子打俺。”馮老太一聽,一時忘記了這不是他們西洪溝,也不是馮家,當下站起來,又指著柳貝貝罵道。

柳老太看著馮老太的樣子,拍拍柳貝貝的手,笑著說道:“放他孃的屁是吧?”一邊說她一邊笑著往前走,走到柳貝貝扔棍子的地方,她彎腰撿起棍子,猛地竄起來,照著馮老太打去。“我讓你罵,我讓你滿嘴噴糞,我才放你孃的狗臭屁呢。你才是老娼、婦,你兒子就是婊、子養的小癟三,兒媳閨女就是小娼、婦。你們一家子都是癟犢子玩意兒,生兒子沒□□的貨色。”

柳老太打的又快又狠,那股子狠勁跟柳貝貝如出一轍,讓看熱鬧的鄰居暗歎,不愧是母女倆,都夠狠。當然她也不是同情馮老太,人家柳貝貝說的沒錯,你猛地竄出來,換誰不害怕啊,家裡又只有小孩在,打一頓都是輕的。

柳老太打的馮老太毫無還手之力,馮老頭看的直皺眉,心說柳家簡直就是土匪窩,一言不合就開打,老的少的都不講理,就這樣的人家,也不明白大兒子幹啥非要來,上趕著捱揍咋地。剛才那小丫頭可是一點顧忌都沒有,連他都捱了兩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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