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眼前男人的真面目後,駱笙便明白這是個自私自利到極點的人。
說去探望平南王夫婦,聽聞衛雯前來鬧事,過來阻止也就罷了。
留下吃酒,這可不符合他的利益。
他會留下,自然有更大的好處吸引著他。
是甘洌的美酒,還是美味的佳餚?
駱笙暗暗搖頭。
大都督府出事後,如趙尚書那些人都能剋制住口腹之慾未曾再來,她不信衛羌貪圖這一口吃喝。
那麼他留下是為了什麼?
駱笙一時猜不透。
不過她不怕,她怕的是他一直躲在那高高的宮牆裡,讓她無法觸及。
“殿下今日還是吃魚丸鍋子?”
“對,我是個比較專一的人,一旦喜歡的就會一直喜歡。”衛羌望著駱笙,淡淡微笑。
駱笙心頭一動,一個念頭如浮光掠影,一閃而逝。
她沒有抓住那個念頭,於是不動聲色笑笑:“那殿下稍後。”
不多時,藏著炭火的紅泥小爐端上,上面是冒著熱氣的鍋子。
吸飽了鮮美湯汁的魚丸在鍋中沉沉浮浮,香氣盤旋在大堂裡,越積越濃。
這是久違的味道。
衛羌輕吸一口氣,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
駱笙坐回櫃檯邊,以手托腮,看起來百無聊賴。
算時間,事情也快有眉目了。
她忍住了向窗邊瞥去的衝動。
夜幕來臨,香味勾人的酒肆卻再沒別的客人來。
衛羌開了口:“駱姑娘的酒肆會一直開下去嗎?”
駱笙看他一眼,懶洋洋道:“只要沒人來砸店,當然會一直開下去。”
衛羌默了默。
他想問駱大都督出了事,你不擔心麼?
可看她這樣,顯然沒想過發愁。
這是個從來沒受過委屈的女孩子,不知道人在困境中會多麼難。
可也正因為如此,她身上才有別的女子身上沒有的無畏。
才讓他情不自禁隔著她,想到那個人。
衛羌一時出神,目光在駱笙身上停留的時間有些久了。
駱笙抬眸看來,敏銳捕捉到那抹異樣的眼神,心頭一跳。
那一掠而過的念頭陡然清晰起來。
衛羌所圖不是美酒,亦非佳餚,而是她。
不,是駱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