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母親肚子裡出來的,就因為她是女兒嗎?
濃厚的黑煙從門窗縫隙裡鑽進來,李雪蓉坐得端正,她緩慢放下自己如男子一般束起的長髮,然後拿起梳妝檯上的木梳,一下,又一下地梳。
女子瘋狂的表情突然平靜下來,她嘴角含笑,對著鏡中的自己說,“生而為女,我有何錯。”
話罷,女人帶笑的臉綻開在鏡中,如冬日最美的花。
李府不遠處的某個暗巷內,花襲憐看一眼李府頭頂的漫天黑霧,轉身往更深的巷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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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李府女兒出嫁那日突燃大火,這火起的古怪,是從李雪蓉閨房內燒起來的。
那日正好順風,人多,火勢蔓延極快。
李府一家四口,無一倖免。
好好一場喜事,變成了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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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瓷兒猛地一下從床上坐起身,她的身邊躺著縮小版的花襲憐,床邊站著手持鐮刀活像個閻羅王的引夢人。
鐮刀朝她和花襲憐砍來,蘇瓷兒下意識側身護住花襲憐,然後場面一轉,她又從客棧床上睜眼。
冬日暖陽從半開的窗子裡照進來,一塊一塊斑駁的太陽影子落滿磚面。
蘇瓷兒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臉,問系統,“我出來了嗎?”
“是。”
蘇瓷兒終於放下心來,她躺在那裡,一轉頭就看到了還在躺屍的花襲憐。
“他……沒醒嗎?”
系統道:“是。”
失敗了嗎?
蘇瓷兒盯著花襲憐那張蒼白精緻的臉,伸手撫上他的面頰,指尖滑下來,勾了勾他的珍珠耳鏈,呢喃道:“小珍珠,一定要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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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瓷兒讓店小二又把花襲憐搬了回去,並給了店小二封口費。
如果花襲憐能安全醒來,鑑於她在他夢裡的為所欲為,還是不要讓他知道的好,她怕自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蘇瓷兒又去巡視了一遍其他人,發現原本沉睡的眾人皆緩慢甦醒了過來。
醒了?
蘇瓷兒立刻詢問系統,“花襲憐呢?”
“醒了。”
呼……蘇瓷兒鬆下一口氣,那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我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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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瓷兒狀似無意的路過花襲憐的屋子,然後假裝看到緩慢甦醒的他。
“醒了?”
一道清冷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花襲憐坐起身,眼神之中尚帶幾絲迷惘。
蘇瓷兒微微彎腰,有意詢問,“做了什麼夢?”
少年沉默著仰頭看向蘇瓷兒,神思逐漸清明。他的視線彷彿帶著鉤子,將她上下掃了一遍,像是想從她身上尋到某個人的影子。可惜,並沒有。
面容上一點都沒有相似的地方,除了……他為什麼,想不起來了?
蘇瓷兒被他盯得發虛,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道:“年少輕狂的夢?”
被迫上了臺子突然下不來的花襲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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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明亮,蘇瓷兒從自己給的臺階上下來後就從花襲憐的屋子裡出來了,表示還要去看看其他弟子。
她表情嚴肅地站在客棧房廊處,俯視著還未開門前,晨曦中空無一人的大廳。
她似乎看到有絲絲縷縷的黑氣從客棧內的個個房間裡抽離出來。那些黑氣編織成細密的網兜,飄飄忽忽的消散在空氣裡。
“呃……”
“好累,做了一個好長的夢……”
眾人的聲音此起彼伏。
那個不知名的魔族不知緣由的撤去了築夢網,所有人都醒了過來。
築夢網此物,雖然是上品仙器,但極其耗費靈氣,更別說是控制那麼多人一起入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