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系統說沒問題,但男主這個樣子分明不像是沒問題的樣子啊?
不如……
“我出去替你找人來?”
花襲憐面色一凝,雙眸浸潤著溼意朝蘇瓷兒看過去,聲音隱忍中帶著怒氣,“大師姐這是要殺我第二次嗎?不必如此麻煩,現在就能直接動手。”
蘇瓷兒視線往下一瞥,看到花襲憐面頰上的黑色鱗片。
好嘛,男主這副樣子還真不能讓人看到。
她左右看看,這是一個沒有其它出入口的洞窟,四面都是牆壁,像是一個被天然砸出來的深坑,能出去的地方只剩下兩人頭頂的洞。
要丟下花襲憐自己出去嗎?
蘇瓷兒仰頭望著那洞口,青白的月色籠罩下來,耳邊是青年難忍的悶哼聲。
她再待在這裡會不會很危險?
好吧,其實碰到花襲憐之後,她本來就一直在死亡邊緣瘋狂蹦迪,再蹦躂一次也無所謂。
蘇瓷兒歪著身子臥在自己的墊子上,取出耳塞堵上耳朵,嗯,很完美。
花襲憐躺在那裡,看到跟鹹魚一樣淌下來的蘇瓷兒時,那顆高高懸起的心終於放下。
從女子抬頭望向洞口那一刻開始,他就猜到了她想幹什麼。
她想丟下他,自己走。
那一刻,花襲憐的心突然冷了下來,那股心寒覆蓋了他體內的燥熱感,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下子從烤火架子上被拎到了隆冬的深潭裡。
冷得刺骨。
他盯著蘇瓷兒的背影,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在鎮魔塔內的三年時光。
那三年來,支撐著他活下去的信念只有一個,那就是蘇瓷兒。
他滿懷著對她的恨,對她的愛,在鎮魔塔內與各種魔物纏鬥。雖然他身上的傷總是能很快的好,但那些傷卻是真真實實存在過的。
那裡面的魔物都不好對付,如果不是他體內的血,如果不是那柄劍,如果不是蘇瓷兒,他一定活不下去。
雖然每次打鬥,花襲憐都會受傷,但其實他很享受疼痛的感覺,因為只有疼痛的時候,他才能感覺到自己活著。
鎮魔塔內太孤單了,疼痛都成為了他消磨時光的樂趣。而除了疼痛,他只能日日將自己與蘇瓷兒的從前種種從腦中翻出來細細回憶。
可不管是如何甜蜜的時光,總會迴轉到最後她將他推入鎮魔塔的噩夢。
是的,噩夢。
這三年間,花襲憐夜夜噩夢,他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是那天晚上的場景。
玉髓劍刺入他的肩膀,青黛卷著他扔進鎮魔塔。
他好冷,好害怕,可那個會牽他手的人,再沒有出現。
甚至於,就是她一手將他送入了這個可怕的地獄。
他一直在想,若是他能出去,他要做什麼?
他要殺了她嗎?可殺了她之後呢?
花襲憐知道自己是恨蘇瓷兒的,且這份恨意濃郁到令他夜不能寐,日日念想。
可當他在奉化秘境內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他才發現,那股恨意完全比不上他對她的思念。
他想她,他愛她,她早已深入他的骨髓,成為他身體和靈魂的一部分。混雜著無法分清的愛恨,他恨極了她,也愛極了她。
花襲憐從未愛過人,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這份混雜著恨意的愛。
若單單只是恨,便毀了她。
若單單只是愛,便得到她。
青年陷入糾結的泥淖之中,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自己,該如何面對蘇瓷兒。
可對於他的糾結,他的愛戀,她卻全然不知。
她依舊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小靈山大師姐,是那個嫉魔如仇,親手將他送入鎮魔塔的女人。
心臟緊縮般的疼痛,而當他看到蘇瓷兒仰頭望向洞口時,那股疼痛感再次加劇。
他覺得自己又回到了鎮魔塔內,一個人,像被拋棄的狗一樣,匍匐殘喘著。
連心臟都被無日無夜的地方侵蝕出了一塊空缺。
花襲憐咬破舌尖,濃郁的血腥氣從口腔內瀰漫開來。
黑暗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那柄墨色的長劍顫巍巍地豎起,尖銳的劍尖直指向蘇瓷兒的方向。
花襲憐是真的,動了殺心。
不過幸好,蘇瓷兒並未選擇離開,而是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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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知道花襲憐不會有事,所以蘇瓷兒也就非常安心了。她閉上眼開始睡美容覺,可她忘記了,花襲憐作為一名修為深厚的魔物,破除定身術這種事情並非不可能,只是需要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