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躺在石階上,身上的素色袍子都被染上了灰塵,他面朝下趴在地上,一隻手伸出去,還在努力地夠房門。
可最終還是因為脫力,所以沒有辦法進入。
小苗立刻奔上去,她想將白景從地上扶起來,可因為自己的力量不夠,所以帶著人又往下摔了一次,男人撞到地上,傷口一震,又吐出一口血。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苗笨手笨腳的,也不敢去碰白景了。
她慌張地看著毛團兒。
毛團兒蹲在旁邊,似乎沒有注意到它的主人好像快死了,還在慢吞吞地舔著毛兒。舔了一會兒後似乎是覺得餓了,伸出爪子去扒拉白景。
“喵汪~”
白景:……
白景艱難地從儲物袋內拎出幾塊碎肉扔給毛團兒。
毛團兒不客氣的埋頭開吃。
小苗看到此情此景,愣了愣後道:“我聽說獸會在主人死了以後吃他們的屍體。”
白景閉著眼,應一聲,“嗯。”
“你不害怕嗎?”小苗表示不解。
她覺得這毛團兒好沒良心,主人都這樣了,它還只惦記著吃。
“若是能餵它幾頓,也算值得。”白景話罷,沒了力氣,就地躺下。
小苗聽到此話,忍不住低頭捧著下頜盯著白景看,她的眸色溫柔極了,就像是在看著自己最親愛的情人。
如果蘇瓷兒在這裡的話,一定會指著她的腦袋罵花痴。
小.戀愛腦.苗,“你好善良。”
對著一隻魔說善良,白景第一次遇到。
小娘子生得極漂亮,典型的江南女子長相,一雙眸子澄澈乾淨,黑白分明。
白景閉上眼,沒有說話。
小苗笑眯眯道:“真好,你今天沒有讓我滾。”
白景顫了顫眼睫,不知道小苗為什麼會說這種話。
而在小苗的記憶裡,很多年前,男人救下她後,她像個小尾巴似得跟在他屁股後面,男人只要回頭看她,就會扔給她一個字,“滾。”
其實白景不是不想讓小苗滾,而是他實在沒有力氣說話了。
“你哪裡受傷了?我有藥。”小苗從儲物袋內取出十幾瓶藥,一一放到白景身邊,“喏,這是治跌打損傷的,這是治面板病的,這是治過敏的……”
這些藥都是小苗的日常用藥。
“滾。”男人聽著耳邊絮絮叨叨的聲音,最終還是沒忍住吐出了這個字。
小苗捏著藥瓶,假裝沒聽見。
她朝白景的傷口看了一眼,那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砍傷的,創面有點眼熟……等一下,這不是她爹的刀嗎?
小苗認出來這個傷口分明就是她爹那柄赤月刀砍出來的。
被赤月刀砍傷的人傷口呈現出赤月顏色,極難自愈,除非有他們門派的獨門秘方。
正好,小苗有。
這也實在是太巧了吧!
小苗覺得她跟白景真是太有緣分了!他們就是命中註定的一對!
她立刻就要給白景上藥,不想男人很倔,怎麼都不肯讓小苗碰。
小苗沒辦法,看到吃完肉後坐在那裡梳理自己毛髮的小毛團,便把它捧過來,小心翼翼地放到白景身邊,“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也看在毛團的面子上要活著吧?”
“喵汪~”
古怪的毛團兒繼續舔毛。
白.鏟屎官.景,妥協了。
其實他是傷得沒法動了,能將他傷成這樣的人,修真界內還真是幾個手指頭就能數出來。
小苗已經看出來是她爹乾的了。
她一邊給白景敷藥,一邊在心裡碎碎念。
她爹下手也太狠了吧?要是不小心把他女婿砍死了怎麼辦?真是一點都不當心!
小苗已經把白景看成是自己人了。
小苗的藥真的非常有用,白景明顯感覺傷口的疼痛被減緩。
他睜開眸子看向小苗。
小娘子正在替他綁傷口,她傾身過來時,白景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
那是一股女子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