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惑君 第18節(1 / 2)

小說:美人惑君 作者:三夜檀

“我怎麼知道,不是榮王你自己說得嗎?”

“我說你就信?我還以為於大人是知曉我沒說錯,說出了信陽的實情才如此激動?”祁星河語調懶散的說道。

於大人還想和祁星河爭辯,御座上的祁明軒開口:“夠了,曹御史你管太原監察御史,現在信陽的情況到底如何?”

被點到名的曹御史看了一眼蕭丞相,說道:“信陽確實出現地動,不過據微臣所知的情況,各地情況並不嚴重,已按照慣例報了戶部,戶部也撥下了救濟銀兩。”

頭髮花白的蕭首輔,位居吏部尚書的職位,他歷經三朝,聽了曹御史的話,睜開鬆弛的眼皮下的眼睛,那雙眼依然光華內斂:“信陽的事情老臣知道,雖然損傷不大,不過畢竟地龍翻身不是好徵兆,所以先讓戶部按照慣例做了處理,各部寫了票擬的摺子也上陳給陛下了。”

不過這件事不太緊急,皇帝又在宮外,宮裡的內侍沒有及時給呈給他,總之這事兒各部已經盡了職責,皇帝沒看到票擬的奏摺與誰都沒有關係。

祁明軒自然能聽懂蕭首輔的潛臺詞,他微眯起眼,各部呈上來的奏摺,就是他身在別宮也是讓人快馬加鞭送過來,直到他著手要處理這件事之前他都沒看到過蕭首輔口中的摺子。不過現在說這個也沒有意義,以蕭丞相的能力,這幾天把一份奏摺送進來太容易了。

蕭首輔的寵辱不驚的態度讓曹御史也有了底氣,他看向榮王說道:“微臣也有點疑惑,明明信陽地動,只倒了幾戶人家,身亡的人數不超過二十人,情況根本不嚴重,榮王是從哪得到的訊息,還是榮王又是什麼比監察御史更準確的訊息來源?”

祁星河把該說的話說了之後,他就回歸到神遊天外的模樣,聽到曹御史的話,他輕撩眼皮說道:“曹御史訊息怎麼靈通,難道會不知道本王紅顏知己眾多,哪處地方受災了,那些人牙子就去哪裡賣人,妓坊青樓的新來姑娘的情況,本王與那些知己花前月下時,自然就聽到了關於信陽的訊息。”

曹御史沒想到祁星河竟然混不吝到在朝堂上討論自己的風流情債,而且他頭一句話,好像說得他對青樓的情況很熟悉一般,曹御史本來就黑紅的臉變成更加黑紅了:“真是有辱斯文!”

眼見朝堂上又要吵起來,祁明軒從御座上站了起來:“曹御史,朕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曹御史誠惶誠恐的應諾:“陛下請講,臣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曹愛卿家中有幾口人?”祁明軒出聲問道。

曹御史以為祁明軒要問信陽的事情,心裡都想好了說辭,沒想到祁明軒竟然問了這個家常的問題。他愣了愣說道:“臣家中包括寡母妻兒共有七口人。”

祁明軒身穿龍袍緩步走了下來:“包括妻母在內七口人,曹愛卿家中人口單薄了些。”說著他話鋒一轉,“才是信陽地動中死去的人的三分之一不到,不知道若是曹愛卿家中的人也在信陽,你還說得出那個才字嗎?”

隨著祁明軒的身影距離文武百官的距離越來越近,眾人終於感受到天子的怒氣了,放在還在祁星河面前咄咄逼人的曹御史,臉色一白,倉皇跪倒在地:“臣知錯,望陛下恕罪!”

祁明軒的目光掃過蕭首輔,他淡淡的說道:“你何錯之有,不過是覺得信陽去世的貧民百姓,是螻蟻一般的存在,不過是死了二十個,就是二百個,兩萬個,只要沒影響你的官位,當然就不足掛齒。升斗小民的死活哪有鳳凰祥瑞重要,哪有修建避暑行宮重要!反正去世的人是別人的妻女,是別人的父母!”

此言一出,朝堂上又跪倒一片,特別是剛才被祁明軒點到名字的人。

蕭首輔有些意外的看了祁明軒一眼,終於才明白過來帝王是為什麼生氣了,他站在原地怔楞了半刻,不知道怎麼就想起年輕時立下的雄心壯志——為民請命,造福一方百姓。

可惜了,正當壯年的他遇到的不是祁明軒,而是好大喜功精於算計的先皇。

現在的他,老了。

可能他們一幫老臣真的看錯了,曾經那個沉默寡言被先皇多次斥責無才無德的太子殿下了。

蕭首輔拱手垂頭向著祁明軒,雖然蕭首輔沒說什麼,但這是一個請罪認錯的動作。陛下與先皇完全不同,他不能再用對待祁明軒了,不論於公還是於私,他年紀大了,三朝元老的殊榮已經夠了,不想再迎來第四任帝王了。

蕭首輔一表態,文武百官就紛紛拱手彎腰,勸祁明軒息怒。

祁明軒站在丹陛上,現在還沒有到算賬的時候,他沒懲罰任何人,只是當即下了旨意讓曹御史將功折罪即刻前往信陽,確認信陽的災情到底如何。

下朝後,太后的哥哥承恩侯尹侯爺到乾清宮來覲見祁明軒。

面對自己的外甥,尹侯爺直接了當的說道:“陛下,你早朝是提到信陽是不是信陽王有什麼異動?需不需要臣把邊防軍抽調一部分回來留在太原城外。”

尹家世代為將,掌握著大雍三分之一的兵馬,這就是先皇一直防備祁明軒的真正原因,一個是名正言順的太子,身後是手握兵權的尹家,要是他們聯合在一起,對他皇位的威脅太大了。

祁明軒看了一眼鋪在青玉案上的太原地圖,他說道:“邊防軍不能動,先皇駕崩後邊關的蠻族就蠢蠢欲動,他們正等在大雍自己亂起來,好坐收漁翁之利。”

祁明軒的目光幽深,他指著太原的地圖說道:“太原靠山,若是真的逼急了信陽王,他依靠山勢地險,一旦打起來不會很快結束。而且現在大雍的子民需要的休養生息。”

先皇注重享樂,大興土木,百姓賦稅徭役負擔重,他駕崩後,祁明軒清點國庫才發現皇祖父攢滿的國庫,如今所剩無幾。

大雍打不起仗,特別是內仗。

尹侯爺沉默了一會兒,也明白了祁明軒的意思,他也沒問祁明軒之後是什麼打算,只說道:“犬子剛從邊關調回,若是陛下想要派人前去查信陽的情況,可以派犬子前往。尹家永遠中忠於大雍,忠於皇帝。”

祁明軒和尹侯爺這個舅舅其實並不熟悉,尹太后為了避免先皇的猜忌,都把他與祁星河換子而養,他和尹太后都不太親近,更不要說尹侯爺,而且尹家也很懂避嫌,在他登基前一直與他保持距離。

祁明軒曾經以為這是尹家對他的保護,他現在才明白,因為尹家忠於的大雍,誰是大雍的皇帝他們就忠於誰。

難怪尹家能煊赫百年,就像此時他與尹侯爺相對而立,就只有君臣,沒有舅甥。

想到尹家手裡握著的兵權,祁明軒面上浮現出微笑,這樣其實也好。

“去信陽的人選朕心中已大致有數,尹世子難得回來,就讓他在府中好好休養一段時間。”祁明軒說道。

尹侯爺的長相有些嚴肅,邊關的磨礪讓他相貌帶上了邊關特有的粗獷,此時他的表情卻閃過一絲不自然:“犬子此次回來其實也是為了他的婚事。”

祁明軒笑意真切了些:“這是好事,要是浩青看上了哪家姑娘,朕一定下旨給他們賜婚。”

“多謝陛下,”尹侯爺不自在的咳了咳,又說了一句話,“陛下你也該早日擇立新後。”說完尹侯爺也覺得太彆扭,添了一句,“這也是宮中兩位娘娘的心願。”

尹侯爺口中的娘娘,只可能是尹太后和吳太妃了。

第二十八章 寧缺毋濫

尹侯爺走後, 祁明軒一直伏案批閱奏摺,不同於先皇把批紅交給太監處理,每一份摺子他都認真看過,還會根據奏摺的內容讓為庸拿出各州府的地圖水系圖, 不會輕易相信內閣的票擬意見。

為庸把祁明軒需要的水系圖小心的擺放在祁明軒面前, 他怎麼也不明白, 為什麼陛下會對榮王如此信任。

尹侯爺沒好意思學著那些大臣逼祁明軒立後, 搬出尹太后和吳太妃提了一句已經是極限了。不過在離開之前他說得最後一句話就是“小心榮王,他不像表面簡單。”

尹侯爺不是無的放矢的人, 先皇寵愛榮王時他是才華橫溢文武雙全的吳王,怎麼可能在祁明軒登基後,就變得如此荒唐, 現在的榮王的輕浮浪蕩很有可能只是他的偽裝。

而且尹侯爺敢肯定榮王知道信陽訊息的渠道肯定不是他所說的從青樓女子口中得知,不怪曹御史他們緊張,一個藩王在不是自己封地的地方安插眼線怎麼都有些瓜田李下了。

但是祁明軒卻對尹侯爺說祁星河知道的訊息是他透露的,他需要有人把信陽的情況他捅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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