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芊芊?”李軒略有些奇怪的看了過去:“你一直在看柳宗權的那個書童,這人有什麼不對?”
“那不是書童,是個女人。”
樂芊芊答話的時候,還在看著後面:“奇怪的是,她一身的元氣都被封了,身上也似乎被釘了鎮元釘。我看她的眼神,似乎在向你求助。”
李軒於是也很訝異的,往那吏部侍郎柳宗權看了過去。然後他就發現這位柳侍郎,也在回頭看著他。
兩人目光接觸,就彼此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點頭一笑。
李軒又順勢掃了柳宗權身側,那個面貌俊美,彷彿女子般的書童一眼。就後他就手按著刀,若有所思道:“你說得對,這個書童的確有點古怪,”
不過他卻沒怎麼在意,這個柳宗權,他遲早也是要下手的。
那個時候,他自然就可知這書童的究竟。
李軒不知道的是,吏部侍郎柳宗權回過頭時,就皺起了眉頭,目中現出狐疑之意:“五靈之體?你確定他是五靈之體?”
“我的靈念感應是這樣,柳師叔不信,可以自己想辦法驗證。”
在柳宗權身側,那五官絕美的書童青白著臉道:“此人雖然未達天位,可他身具的五靈質量極高。他的血液元神,應該可以幫你開啟樂山大佛臟器洞的封印。”
柳宗權則神色定定的看著他這個師侄女:“我當然會驗證,如果不是,你該知道後果。你如果不想受萬靈噬魂之苦,就別跟我耍花招!”
可說完這句之後,柳宗權就覺一陣頭疼無比。
——這個冠軍侯可不好招惹,之前他們師兄弟四人,就是敗於李軒之手。
他的師兄九燈與懷璧,更是間接的死在李軒手中。
如果此人真是五靈之體,那情況會非常棘手。要想將此人帶到樂山大佛前開啟封印陣,勢必得費上許多周章。
可柳宗權的臉上,依舊現出了一抹興奮的紅潮。
自從那日他開啟臟器洞寶藏未果之後,柳宗權一直在尋找開啟臟器洞封印的‘鑰匙’。
然而五靈之體世間罕見,哪怕在修界,也是數十年才得一出。
只有那些未來修至大天位與極天位的高人,或有動機補全五靈。
可這個層次的修士,他是無論如何都奈何不了的。
而如今,李軒與他背後的那些天位,雖然是一個極大的麻煩,可柳宗權終究是看到了一線希望。
這讓他那三位師兄弟的性命,不至於成為一個笑話。
※※※※
於此同時,在遠去的一輛馬車上,唯真方丈正端於靠座上,閉目養神。
唯性大師則手持著一張剛收到的信符,略有些憂心地看著自己的師兄。
“說吧,又出了什麼事?”唯真方丈睜開了眼,目光依舊犀利睿智,炯炯有神:“我唯真屹立於世一百七十載,見過多少大風惡浪?沒這麼容易被人擊倒!”
唯性大師就無奈的說道:“是墨家,有人看到墨長生入京了。”
“墨長生?”
唯真不由眸光一凝,再次現出了冷冽殺機。
墨家在六道司共有兩位元老,墨長生就是其一。不過這位身為墨家鉅子,常年奔波在外,主持墨家諸事。而此人在元老會的一票,都由他在六道司效力的師弟,當代‘魯班’班海潮來掌握代投。
此人在這個時候入京,唯真哪怕用腳跟想都能知其用意,他卻不屑的一聲冷笑:“早知道這兩票靠不住,他們師兄弟二人,本就更贊同朱明月的主張,只是擔心朱明月徹底執掌大權之後排除六道弟子,使六道司獨立於‘佛儒道法兵墨’六道之外自成一家,所以才捏著鼻子附從你我。
可兩個月前,李軒卻藉助神器盟,將所有有關於傀儡機關的材料價格,都抬升了兩到三成,又將出售傀儡的價格,降低一成。這可以說是捏住了墨家的命門,他們豈有不妥協之理?”
唯性大師就一聲嘆息:“如此一來,李軒手中就穩據八票。如果仇千秋成為朱雀堂尊,我們的形勢會更加險惡。”
唯性心中略有些感慨,他原本與仇千秋交好,彼此曾是並肩作戰過的好友。
可既然此人隨了李軒與朱明月,那就只能是勢不兩立,你死我活了。
唯真方丈聽了之後,就笑了起來,眼含譏諷:“穩據八票?你哪裡來的這個錯覺?如果那個豎子也這樣想,那麼他會敗得很慘。”
唯性大師的眼神一亮:“師兄你的意思是,李軒那邊的幾票會有人倒戈?莫非是儒門?”
“這你就不需管了,你需得知道,一個人的立場與心思,時刻都在變化。”唯真唇角冷挑:“這豎子手段凌厲,勢如雷霆,確有幾分能為,可惜在六道司的根基還是差了些。”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乘坐的馬車緩緩停下。
唯性大師往外看了一眼,知道他們的目的地已經到了。
這是‘忠國公府’,當今大晉排名前三的勳貴。
靖難之時,初代輔國公皇甫神機之父‘河間王’皇甫玉,因輔助太宗統軍與救駕之功,被太宗評定為靖難功臣第一。
可皇甫玉早死,在皇甫神機成長起來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內,初代忠國公都是天下武臣之首。
二代忠國公虞勇同樣權傾朝野,在正統十年之後,代替初代輔國公皇甫神機執掌五軍都督府。可惜這位,也戰死於草原。
如今是三代忠國公虞儀,由於其父在土木堡統軍戰敗,喪師辱國之故,至今未能在軍中擔任實職。
不過此人卻已是六道司的元老之一,其父虞勇早在十五年前,就將兵家元老的位置,傳到了虞儀的手中。
唯真方丈則走下馬車:“走吧,我們去會一會這位忠國公。因皇甫玄機一事,神器盟與大同走私軍械案,北方將門大多都對李軒心懷不滿。這位忠國公的立場,想必不會有變化。可有些事,還是得攤開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