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裡,空氣清淨機和換氣扇盡職盡責地工作著。
異味連帶著旖旎全被淨化掉,進進出出的人們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
周鼎坐在最裡面的隔間內,雙手攥起,嘴唇緊抿。
他腦袋充血,脊背發麻,幾乎屏息地看著身前的夏鬱,生怕漏出一絲粗重的喘息。
又有人走進衛生間,皮鞋在瓷磚上敲出清脆的聲響。
聲音越來越近,就在他們這間門口停下。
明明旋轉門栓是紅色,門也緊緊關著,但那人還是拉了拉門,像是對最裡間有所偏好。
門被拉動,發出輕輕的聲響。
周鼎沒覺得什麼,卻被夏鬱略微過度的反應弄得一下瞪起眼睛!
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背上也涔出細汗,他咬唇忍住乍然間躥遍全身的過電感,剋制又短促地回了句:“有人。”
“哦好,不好意思。”
那人轉身離開,進入了隔壁一間。
周鼎閉上眼,仰起頭。
喉結上下滾動,他用力深呼吸了一下,好一會才緩過那陣令人頭皮發麻的刺激感。
半晌,他睜開眼,伸手揉了揉夏鬱的後腦勺,用低的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別怕。”
然而夏鬱仰起頭,臉上完全沒有一絲害怕和緊張。
他臉頰泛粉,嘴唇水亮,上挑的眼尾帶著點紅暈和溼意,看起來誘人無比。
他看著周鼎,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嗯?”
像是在反問,又像是在挑釁和勾引。
漆黑溼漉的眼裡光芒流轉,看得周鼎蠢蠢欲動。
他明白過來,咬牙問:“你剛才是故意的?”
夏鬱說不出話,只衝他眨了下眼睛。
周鼎頓時心頭火熱,放在夏鬱腦後的手止不住地用了點力,手指也穿進他髮間,在裡面輕按摩挲。
他眼簾微垂,深色的眼底像燃起了火,再開口時,聲音低啞難耐:“夏鬱,我想……”
“嗯?”
周鼎彎下腰,唇落在夏鬱頭頂。
“……我還是想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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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點過去。
夏鬱伏在抽水箱的蓋子上。
撐在蓋子上的手用力攥著鋪在上面的外套,漂亮的手指繃緊,骨節泛白,指尖嫣紅。
燈光是森冷的白色,空氣也是流動的微涼。
排氣扇就在他的腦袋上方,絲絲涼氣接觸肌膚,帶走溫暖的體溫,可身後人給予的熱度蓋過了涼意,血色從背後漫上脖頸,他的臉還是抑制不住地紅了起來。
點漆似的眸子裡升起水霧,濃黑的睫毛輕輕顫動。
夏鬱緊咬嘴唇,神色難耐。
“快點。”他出聲催促。
周鼎吻他的耳朵:“時間還夠。”
夏鬱微皺了皺眉:“已經半小時了。”
“沒事,等他們打你電話你再出去。”
“不行,那太匆忙……”
話還沒說完,夏鬱就突然噤聲。
因為他聽見了一個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聲音,正由遠及近從外面過來!
周鼎還沒意識到:“怎麼了?”
“噓,我爸。”夏鬱反手去捂周鼎的嘴。
周鼎沒再出聲,他垂下眼,含住夏鬱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