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媛躺在床上,心裡頭掰著數,窗外的夜已深。
白城安說的十日,已經到了。
也不知道他去蘇府找不到人,會怎麼做?
蘇三媛翻身,又繼續擔憂。萬一他的毒作了會不會有危險?
越是不想繼續深想,蘇三媛就越是憂心忡忡。
景花在外間的炕上睡,迷迷糊糊中聽到動靜,半眯著眼,含糊不清道:“小姐,你睡不著嗎?”
沒有聲音回她。景花心思一鬆,陷入醉人的夢鄉中。
蘇三媛坐起身,應了景花一句,開了後房門走了出去。
屋外,冷冷清清的,假山後面突然有一抹黑影飛起。
朦朧月光下,看仔細了才現是這沈宅裡圈養的仙鶴,在湖面掠過。
景雖美,夜風卻涼的徹骨。
蘇三媛站著吹了會風,見周圍漆黑一片看不到有趣的景,才提著燈不捨得進屋裡頭。
縮在被窩裡,聽屋內的打鼾聲,才漸漸地有了倦意。
蘇府。
蘇禾提著燈隨意閒逛,不知不覺地便逛到了福荷院。
緊閉的門不知道有多久時間沒有再開啟過了,上面結了幾張蜘蛛網,風吹晃動。
“祖母,禾兒未能報答祖母之恩。”
燈籠被掛到一邊,瘦削的身軀下跪,磕頭拜了三次。
陰影籠罩在他身上,令人看得不真切。
元姨娘聽小廝說禾哥兒不見了,便猜測出他定是來老太太這院子來。
也不知道他性子隨了誰,這般念舊又喜歡將心思藏匿。弄得外人連心疼的機會都不能有。
遠遠看著蘇禾,元姨娘停下腳步。
蘇禾察覺到,側頭看去。習慣性對元姨娘笑,“這麼晚了,娘怎麼來了?”
元姨娘靠近幾步,解釋道:“聽說你不見了,我便過來瞧瞧。夜深了,你也該早些休息才是。”
“恩。是我考慮不周了。”蘇禾應了聲。
又說道:“娘,二妹跟郕王已經不可能了麼?”
“你爹那個性子,你還能不清楚嗎?向來是說一不二,再加上媛姐兒自個兒也不願意,這事情估計也只能這樣了
。”元姨娘說道。
蘇禾若有所思。
“禾兒,我知道你待媛姐兒跟其他妹妹不一般,但是兄妹終歸是兄妹,可別亂了……”
元姨娘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得蘇禾呵呵的笑聲。
“娘,對於感情,我向來不稀罕。女子不過是皮囊生得好看,同床異夢,如何能當真的了?”
元姨娘有些莫名其妙的恐慌。
隔了一會,才扯著笑勸道:“禾兒,你這說法未免太薄情寡義了。”
蘇禾漫不經心道:“娘,你想個法子替我跟錢芳婷,也就是錢皇后的表妹提親。”
“她?”元姨娘怔鄂,下意識道:“那錢姑娘聽說性格極刁蠻任性,嘴皮子又厲害。你娶她做什麼?”
蘇禾說道:“那錢芳婷自幼跟錢皇后待一起,與別的姐妹都不同。至於她是不是刁蠻任性的人,跟我沒有太大的關係。”
“可是……”
元姨娘還想說什麼,被蘇禾的話打斷,“她是一枚好棋,能助我將來在朝廷更加順心。”
元姨娘對朝廷那些利害關係不太能理解,只是本能相信蘇禾。
他自幼就是有主見的人,該不該做,他比任何人都謹慎小心。
元姨娘犯愁。錢後孃家因為皇后要求才不受到重用,但是向來不乏上門提親的人。
錢姑娘可不是那麼好娶的。元姨娘皺著眉,“禾兒,那依你看,我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