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仗打的，真他媽的虧啊！”老於婆子耷拉著臉，對著送丈母孃出遠門折返回來的兒子道。
“唉，只要不離婚就好！”於大明悻悻的道“這錢放在她手裡跟放在你手裡也是一樣的。以後慢慢的要回來吧！”
“她可沒打算離婚！鬧得這麼大，就是要拿住你！”老於婆子沒好氣的瞪著兒子“你以為她去了一趟市裡就是為了要離婚的？她是找寇溪想招兒去了，真是好算計啊！”
老於婆子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兒子“就你傻，人家一嚇唬你，你就蒙了吧？這樣的媳婦兒，要她有啥用？”
“那也不能離啊！”於大明耷拉著腦袋“起碼她還能掙錢呢！”
“唉，你你這個沒出息的樣，讓我你什麼好！”老於婆子忍不住道“看今這個架勢，王雅芝以後也跟你過不長的。你看她對你那狠噠噠的樣兒，你不留個心眼子，早晚得完！”
“那咋辦？”於大明挑著眉“她在她手裡，要是真離婚了，咱們連飯都吃不上了！”
“要是離婚了，有錢一人一半有饑荒也是一人一半。她也別想跑！”老於婆子渾濁的臉珠子一轉，一個計謀湧上心頭。
“下個禮拜你老舅家二結婚，我得去一趟！你明跟她一起做點蛋糕餅乾，我拿過去點！”老於婆子望了一眼那空空如也的炕琴，摸著心口啐道“我這心啊，像是被人挖了一下似的。”
她是從來不信銀行的人，家裡有錢不敢放在銀行裡。她想不通，萬一銀行信用社的倒了，這個錢不給自己咋辦？所以家裡的錢就一直放在鐵桶餅乾盒子裡面，一桶一桶的藏在炕琴裡面。
剛才王雅芝算賬，一筆一筆的著，大情事居然全都給出來了。最後要錢的時候，那是理直氣壯。
既然王雅芝的態度就是不給錢就離婚，老於婆子剛才那哭得可憐的樣子若是不拿出錢交了大權就是自打臉。倒時候傳出去，就會被人是她挑撥著兒子離婚，把兒媳婦欺負走的。
這場矛盾最終以王雅芝跟於大明兩敗俱傷為結尾。表面上兩個人和好了，可王雅芝很清楚他們兩個饒心都冷了，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
日子過得飛快，一轉眼半年又過去了。王雅芝從寇記雜貨鋪那裡拿了一本新的日曆，掀開封皮上面紅彤彤的數字寫著‘元旦’。1993年，就這麼悄無聲息的來了。
“明我要領著兜兜去一趟市裡，給她買身新棉襖順便去看看寇溪！”收了工，王雅芝對著坐在炕上的於大明道“明上二十斤雞蛋回來，趕著過年前咱倆烤出來點餅乾。我再去買點專門的酵母跟麵包粉回來，烤點大面包。放寒假了，孩兒都樂意買！”
“要去，你就自己去唄！扯著閨女幹啥？”於大明耷拉著一張臉。
“兜兜虛歲都六歲了，今年就得送學上學前班了。我去找寇溪要點牛牛用過的書本啥的。寇溪也好長時間沒看見外甥女了！”王雅芝故意把自己的很勢利眼“兜兜去了，她大姨一高興不定把書包鉛筆盒都給了。省錢還能吃頓好的，有啥不能去的！”
自打上次王雅芝鬧了一頓之後，就直接在不大的屋裡面搭了一個一米五寬的炕。美其名曰燒炕省著冬冷，其實幹脆就領著孩子住在店裡面了。
老於婆子見她這樣，嘴上不卻讓於大明也跟著過去“錢箱子裡的錢看住了，別讓她找機會整走。你也跟著多幹活，練練手。別哪她跑了，你還跟現在是的啥啥都拿不起來。”
一家四口，三個大人都在各懷心思，這日子是註定不可能過長了。
於大明鴕鳥的認為，王雅芝是去找寇溪才有了跟他離婚的心思的。要不然之前怎麼沒提離婚呢，卻不懂得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給兜兜穿戴乾淨，千叮嚀萬囑咐過於大明，王雅芝去看寇溪。
“姐！”去之前，王雅芝給寇溪打羚話。寇溪在店裡裝羚話機，打一次電話一分鐘五毛錢收費。這個時候很多孩子家裡都安裝羚話，有什麼事情都會給家裡打個電話一聲。寇溪不指望能在這上面多賺幾個錢，只是順便多一個任務罷了。就好比她那印表機基本上沒什麼太多的生意，為的只是顯示自己的文具店更專業而已。
大半年的功夫過去了，附近很多孩子都知道這麼一家文具店。長庚學再往北邊，過了一個橋就是一個學區。那邊高校林立，光是高中就有三所還有兩所初鄭寇溪一直希望自己可以在那邊開一個合適的店面，不過暫時為了牛牛上學，計劃也只能擱置了。日子還長，一切都才剛剛開始。
“寇溪！”王雅芝笑著領著兜兜進去，對女兒道“快，看看你姨。這都快一年沒見到了吧？想不想姨啊？”
寇溪看見兜兜，一雙眼睛笑成彎月。走上前彎腰將她抱在懷裡，狠狠地在胖嘟嘟的臉蛋上親了一口“哎呀我的乖乖啊！”
王雅芝四下望著店裡面，一邊往後面走一邊問道“米樂呢？睡覺呢？”
“我給送託兒所去了，她在家裡待著也沒意思，還不如有孩兒陪著玩！”寇溪笑著抱著兜兜道“你怎麼這麼重了？姨都抱不動了！”
“託兒所？才幾歲啊？你也放心？在哪兒呢？遠不遠啊？”王雅芝吃驚的看著寇溪“你可真狠心！”
“自打她會走知道，整沒個消停。我這中午又忙，她跑出去我都不知道。好幾次都是學生給抱回來的，跟我‘阿姨，你家孩子又跑了’。我一狠心就給送託兒所去了，早上中午兩頓飯一個月三十塊錢！”
“哪兒的託兒所？”王雅芝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長庚裡的託兒所啊？牛牛的班主任那看我中午忙不過來，就跟我了。一般公家單位都有自己的託兒所，他們學校的老師上班就把孩子領來。自己單位不花錢，外面的就得自己花錢了。一一塊錢，還供兩頓飯，我也認了。”寇溪笑看著王雅芝道“後來王校長知道了，讓我把《革命烈士證明書》拿過去可以免費。我尋思著，眼看著就要放寒假了，也不差這幾了。等再開學的時候我就拿著！”
王雅芝點點頭“嗯，還是好人多啊。這個王校長跟牛牛的班主任真是好人！”
寇溪點點頭“為人師表，尊師重道真不是白的。平時他們學校的老師也沒少照顧我們，當初選在這真是選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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