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鯉抬頭看天，“這會兒要是下雪就好了。”
“二嬸幫我唱竇娥冤的時候，還能應應景！”
秦戰渾身的戾氣，眨眼就被她悲憤的小表情消散大半。
又吵又鬧地折騰半天，鄉下到了晚上本就安靜的狗叫一聲半個村都能聽見，這會兒附近的村民總算是趕來了。
“誒唷！這不是秦大和洛知青嗎？！”
來得早的男人定睛一看，罵罵咧咧地衝過來，“哪兒來的狗東西，敢對著我們洛醫生喊打喊殺的，老子先給你幾下狠的！”
“老天爺啊！大隊長呢，民兵隊長來了嗎？小洛醫生被壞分子打了！”
“他孃的，敢動我們龍村的醫生，你們今天誰也別想囫圇回去！”
“老二老三，抄傢伙！今兒不把這些不長眼的狗東西吊起來打死，以後誰都敢不把咱們放在眼裡了！”
局勢瞬間逆轉，洛鯉也不敢再按著那個中年婦人了。
她再不起來攔著，這一大家子該被打死了！
“別衝動，大家都別衝動！”
洛鯉努力攔人，“我沒事，身上一點傷都沒有，都是誤會！”
“狗屁誤會！”
被鬆開的中年婦人不管不顧地又要撲過來。
“就是你讓人殺的玉娟，我要你償命——”
洛鯉痛苦的一個擒拿動作，“啪”地把人按地上了。
“大嬸我求你消停點兒吧！”
“我就殺過豬，沒殺過人，更沒買過屍體！”
“拜託你動動腦子，我雖然是村裡的赤腳大夫，但我更是知青啊，我跟十幾號人住一起！”
“我真買了屍體也沒地方藏啊！”
氣勢洶洶衝過來，要替洛鯉出頭的村民們，聽著這話，一個個心虛的拳頭都握不緊了。
“咳咳，什麼屍體？”
“他們好像說，洛醫生買屍體......”
“那瘋婆子女兒被人殺了？還以為是洛醫生要新鮮屍體，才讓人去殺的？”
“這不胡說八道嗎？”
“到底誰先亂傳的啊，我家小子今天哭一下午了，說洛醫生吃小孩兒！”
“啊，你家也是這麼嚇唬孩子的啊？”
“那什麼，我媳婦也跟幾個皮小子這麼說了......”
可能是四周黑燈瞎火的讓大家下意識覺得安全，交流“皮孩子管教經驗”的聲音沒有刻意壓低。
洛鯉在一邊聽得是明明白白，氣得後槽牙都快磨平了。
“你們還好意思說！”
洛鯉按著中年婦人空不出手來，只能罵罵咧咧。
“我就殺個豬，被你們添油加醋地傳成啥樣了？”
“現在真有信的找上門來了吧！”
眾人悻悻地挨訓，不敢吭聲了。
洛鯉氣得頭疼，“還愣著幹嘛，先把這些人綁起來啊！”
“洛醫生你沒事吧？我們來綁！”
先前在另一邊巡邏的民兵隊，總算喘著粗氣趕來了。
大隊的民兵團隊長是因傷退伍的老兵，帶著人三兩下就用那一家子人的褲腰帶把他們綁得結結實實。
不用警惕壓制，秦戰丟下柴刀，拉著洛鯉仔仔細細地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