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無形的對話

小說:氣吞山河圖 作者:行者如是

老君頂懸崖下面的山洞原本就是一個很隱蔽的存在,除了飛鳥經常光臨以外,其他的走獸別說是靠近它,就是現它都是很難的。當然,這些都是之前那些年的現象了,現在的情形卻是大不一樣了。原本就是光禿禿的懸崖峭壁,現在卻是經常的雲霧繚繞,雲捲雲飛的,甚至,在陽光明媚的時候,霧氣之中時常會有七彩的彩虹閃現,偶爾還會有隱隱的風雷之聲不絕於耳。每當這時,崖壁上的那片雲海便會翻卷激盪,好像要有什麼物事噴薄欲出的樣子。

“唉!為師知道你心存激憤,渴望掙脫禁錮你身體的桎梏。為師也知道隨便搭上一把手就可以使你解脫出來,可是,那樣不是在幫助你,而是在拔苗助長,反而是害了你。所以,這個殼子只有依靠你自己一點一點的掙脫,破繭而出,才能成就你真正的脫胎換骨的夢想,這麼多年以來,你穿越時空來來去去的,不就是為了……”

山洞中沒有憑空出現什麼,依舊是那麼一團若隱若現的光暈在四處飄蕩,正常情況下,那團光暈所出的聲音別人是無法聽到的,因為,那只是他思想的波動,除非另外一方跟他有心靈感應才可以知曉。而這時,那座石像卻無端的出了這樣的聲音,當然,他這聲音是人的耳朵可以聽到的“喂!是哪個無聊的老頭子閒的來這裡嘮嘮叨叨的,我已經忍你很久了。難道你就不知道來到別人的地盤事先要打一聲招呼嗎!最起碼的也要讓我這個主人瞧見你的真容吧!到處躲躲閃閃的,連一個小臉兒都不肯露,象個什麼樣子!”

“呃……小子,你真的聽見我的叨咕了!”那團光暈好像十分的激動,瞬間飄蕩了好多圈。

“唉!聽到你的聲音這麼蒼老,我也就姑且不跟你計較你的言語冒犯了。我只是奇怪,你怎麼知道我還是很年輕的呢,畢竟,我這身外皮已經老得不成樣子了。”

“靠!小兔崽子,叫你一聲小子怎麼了,老子高興了還想揍你幾拳吶!”聲音剛落,就見那團光暈圍繞著石像上下飛舞,穿來蕩去的,好不快活。

“哎喲,哎喲喲!老東西,你弄疼我了,怎麼的,你還真的捨得下手哇,你是不是太缺少慈悲心了,連我這樣的可憐人都不肯放過,你還真忍心吶!”石像委屈的叫喊著。

“哈!真的感覺到疼痛了嗎?”光暈好像十分關心的問道。

石像呲牙咧嘴的回答道“你覺得我這個時候騙你有意思嗎,要不,我也打你幾拳試試?”

那團光暈再次上下翻飛了幾圈興奮的說道“你能有所感受,就是說明你可以接受到我散的能量了,小子,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呀,假以時日,你很快就要擺脫這身桎梏,離脫胎換骨的日子不遠了!”

“停,停!打住!你那麼高興幹什麼,你憑什麼就可以肯定我就要擺脫桎梏,而且還要脫胎換骨了呢?先跟你說清楚啊,我現在窮的就剩下這一身老樹皮了,哪裡有閒錢打你呀,師父你還是去別的地方化緣去吧。”石像並沒有因為聽到這樣的訊息而感到高興,反而更加的警惕起來,他相信,沒有人會無利不起早的。

“哈,乖徒兒,你真的聽出為師的聲音了,分別這麼多年了,真是難為你還能牢記在心吶,為師沒有白疼你一場!”那團光暈再次興奮的說道。

“喂!不要那麼自戀好不好,古語不是說過嘛,好為人師乃人生一大患。假如你有如此的愛好,也不要急於一時吧,看準了,本尊乃是無極造化而生,日月精華孕育,不食人間煙火,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之人,任誰都想當為師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便宜沒有這麼佔的吧。”石像及時辯解撇清的說道。

聞聽這話,那團光暈好像急怒攻心,氣急敗壞的“拍”了石像一巴掌吼道“混帳小子,竟敢對為師如此狂妄,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拍回去,讓你魂飛魄散,煙消雲散!”

“呃……”石像好像一激靈,稍微有那麼一點猶豫,隨即再次嬉皮笑臉的說道“老頭子,你當我是嚇大的嗎?你當然可以拍一拍試一試,被禁錮在這老樹皮裡,實在是生不如死呀,那就麻煩你幫我解脫了吧。”

“你,你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啊!”光暈氣得圍繞著石像轉了好幾圈,最後還是長嘆了一口氣說道“虧你還跨越過幾次時空,來回穿越了千年,這油腔滑調的毛病竟然還沒有改。”

“呦呵!想不到,你老人家這麼瞭解我,穿越時空,而且還穿越過幾次,就好像你在旁邊看著似的,你以為那個時空管理局是你家開的嗎?真是笑話年年有,今天尤其多!”石像好像確實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好不容易得到一個一呈口舌之利的機會,憋在肚裡的冤屈一股腦兒的迸出來,管他對方是誰呢,先痛痛快快的放一下水再說。

那團光暈聞聽這話,明亮的色彩有那麼一時似乎暗淡了一下,然後很快又恢復了之前的亮度,遲遲疑疑的說道“時空管理局,這是什麼單位,確實沒有聽說過。但是,你穿越時空這事兒確實是真的,僅是我就親自送你穿越過兩次,因為,在咱們這個門派的眾多子弟裡,只有你是福德具足,堪當大任,就連為師也得前後照應,一切以你為重。”

聞聽老人家如此語重心長鄭重其事的訴說,桀驁不馴的石像也停止了自己的信口開河,似乎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問道“如果真的如你說的那樣,你怎麼不以自己的真面目見我,到現在還在躲躲藏藏的?”

那團光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傻孩子,不是為師不肯以真面目見你,而是因為師父已經沒有了肉體,我們現在的交流也是心靈層次上的。其實,許多年以來,為師一直都是在你身邊守護著你的,也一直試圖與你進行正常的交流與溝通,但是,因為我們的存在形式不同,震動頻率更是天差地別,所以,也就成了天人隔離的狀態。現在,你歷經劫難,修為已經大大提高了,我們的震動頻率已經接近了,因此,你才感覺到了我的存在,聽到了我的聲音。我目前沒有肉體並不等於我沒有形象,只不過我現在是以光的形式出現,什麼時候你的等級再大大提升了,就可以很容易的可見我了。”

石像琢磨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哦,鬧了半天還是我的問題呀。行了,這些玄妙的東西先撂下不談,我只想問你,我究竟是誰,你說我多次穿越時空,那麼,我是怎麼走的,又是怎麼回來的,我為什麼是這個遊戲的主角兒?”

“好吧”,光暈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道“除了天機不可洩露之外,我該告訴你的肯定會毫無保留的說給你聽的。”

石像再次插嘴說道“這麼說,你還是有選擇的告訴我了,那麼……”

還沒有等石像囉嗦完,光暈終於不耐煩的打斷他的呱噪呵斥道“你能不能別在插嘴了,我駐留這裡的時間有限,你再囉嗦下去,你所要了解的事情不知道哪個猴年馬月才能知曉了。”

聞聽光暈這麼一說,石像果然老實了許多,眼巴巴的看著眼前漂浮的光暈沉默不語。

眼看石像乖巧了起來,光暈不疾不徐的說道“你叫道明,不僅僅是此生叫這個名字,前世今生以及你去過的未來都是叫這個名字,打住!別插嘴,因為,我已經是你幾世的師父了。由於你福德深厚,本門中的《氣吞山河圖》始終護佑著你,你每次來回穿越時空的時候,也都是它在關鍵時刻突然出現助你穿行。所以,你每次穿越時空之前腦海中都會突然出現一幅古色古香的山河圖景。”

說到這裡,光暈沉吟了一下,好像是在給石像回味的機會。而此刻的石像也回憶起了之前的點點滴滴,尤其是那幅古色古香的山河圖景,確實歷歷在目,他不由得輕輕點了點頭,承認光暈說的是事實。

光暈接著說道“讓你反覆穿越時空,是因為之前你都不爭氣,心性不堅,難當大任,使每次計劃都功虧一簣。這次讓你跨越了千年,提前經歷了還沒有開始的歷史,相信你接下來會清楚自己該幹什麼,怎麼去幹了。”

石像適時的插嘴問道“那麼,這麼折騰我,到底要幹什麼呢?”

“廢話!”光暈嗔斥道“身處亂世,適逢民族危難之時,你說你應該幹什麼!”

石像狀似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這一身老樹皮,戲謔的說道“就披著這身鎧甲去拯救民族危難嗎,老人家,你也太高看我了吧?”

光暈毫不猶豫的回答道“行了,小子,你就知足吧,讓你穿越時空,是為了增加你的閱歷,鍛鍊你的心性,鍛造你的身體使之成為一個強者。這幾十年並沒有讓你傻傻的在這裡枯坐,而是讓你穿越時空增加歷練的同時又讓你享受了幸福的生活。可以說,這是師門予以你的額外補償。另外,如果沒有這身老樹皮護佑著,光靠你自身的面板,你那身狂暴的真氣早就破體而出了,如何強化你的心脈,怎麼使你的臟器功能變得異常強大呢。待到這身老樹皮脫落的時候,你就該橫空出世了。小子,這是天欲降大任於斯人吶!”

“我還有一個問題”,石像好像被光暈說服了,要不,還能夠怎麼樣呢,他不甘心的繼續問道“如果象你說的那樣,你已經是一個強大的存在了,你的這個門派也在江湖上赫赫有名,那麼為什麼你們卻落到了道觀被毀,門派被滅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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