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O9章 冉胤傳旨

小說:氣吞山河圖 作者:行者如是

其實,早在太原王冉胤溜進臥虎山營地的時候,道明就駕臨寶圖一直漂浮在他的上方,亦步亦趨的跟隨著他,由於寶圖基本上遮蔽起了道明的身體,所以,太原王冉胤一直沒有現他的存在。直到太原王冉胤探頭探腦,象一個小偷似的艱難的尋找恰當的位置能夠窺視整個演武場裡面情境的時候,道明這才跳出寶圖落在樹椏上,衝著呆頭呆腦的太原王冉胤突然問。

就在太原王冉胤還在蒙,對待剛才的現象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道明縱身跳下大樹說道“既然請不動你的大駕,我只能下來陪你了。幾日不見,沒有看見你長了什麼能耐,反倒你的譜是越擺越大了,難道這才是你們冉魏一個王爺的做派嗎!咦,你小子既然被封為王爺了,我怎麼沒有看見你帶幾個王妃過來耍一耍呀,你怎麼至今還是光桿司令一條哇!”

聽著道明對自己諷刺帶挖苦的,太原王冉胤反倒不好意思了,他連忙陪著笑臉說道“哪裡,哪裡,小弟沒有什麼見識,初到貴地,多有冒犯,失禮之處還希望兄臺多多諒解。”

看著太原王冉胤跟著自己打官腔,道明也假模假樣的客套道“普天之下 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既然太原王駕到,草民沒有親自遠迎,還請小王爺恕罪呀。”

道明雖然嘴巴上這麼客氣著,可是他的眼裡一點恭敬的意思都沒有,完完全全是一種戲謔的態度。而太原王冉胤咋聽起來還是覺得挺舒服的,他心裡暗忖道,咦,這話聽起來怎麼如此的順耳呢,難得這位仁兄頭一次跟我這麼樣的客氣。可是,他轉念一想,自己是登門求助的,還是低調的好。於是,這小子馬上自嘲的說道“兄臺這樣客套實在是太見外了,咱們哥倆的交情不說是莫逆吧,那也是真刀真槍拼殺出來的。我也就是藉助祖上的廕庇,才僥倖獲得了這個封號,其實,這些與咱們哥們兒之間的情義相比那都是浮雲。”

呦呵!這小子會說話呀,就衝你這麼甜的嘴,我也要做好東道主,好好的宴請你一次,讓你們這個時代的土豹子見識見識跨時空的美食。於是,在道明像模像樣的引導下,太原王冉胤被讓進了寬大的帳篷裡就坐。在道明出去張羅菜餚的時候,臥虎山的幾個娘子軍給太原王冉胤端上來了各種精美的茶點,這些美味都是道明每次回來順便帶來的。太原王冉胤本來就被製作精緻的帳篷升起了無限的興趣,正在昂四處打量著,低頭看見幾個小女孩手裡捧著精美的器皿以及看上去就很有口味的點心,他心中還存在著那點王室成員的優越感蕩然無存。與這個偏遠地區的臥虎山相比,冉魏皇室的那些日常用度純粹就是上不了檯面的鄉下貨。帶著這樣慚愧與自卑的心理,太原王冉胤反而越吃越是喜歡上了這些美味,他一點也不顧及太原王的形象了,從一開始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嚐,到了現在的一把接著一把的抓在手裡大快朵頤,充分體現出了這個時代武將的粗曠與野蠻的風格。

就在太原王冉胤甩開腮幫子胡吃海喝的時候,道明拎著兩塑膠桶的純糧釀造的北大倉白酒走進招待太原王冉胤的帳篷。按說,太原王冉胤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麼大個的塑膠桶,不管怎麼說,塑膠桶在這個時代都是跨時空的產品,象冉胤這樣的土豹子,今天算是開了眼。還沒等他琢磨明白這個塑膠桶是什麼東西的時候,塑膠桶裡溢位的酒香一下子就牢牢吸引住了冉胤的注意力。在那個魏晉南北朝時期,所謂的酒還是“水酒”,味道寡淡,有點酒味就算不錯了,哪裡有後世那種精釀的高度白酒哇。所以,人們可以經常在影視劇中看到那個時代的人能夠“大碗”的喝酒,現在真正的好酒呈上來了,別說讓冉胤喝一大碗白酒了,就是讓他喝半碗,他很快就會被這種烈酒放倒的。因此,當道明擰開酒桶蓋子的時候,他特意伸出胳膊阻擋住滿嘴流淌著哈喇子,瞪著牛一樣的大眼睛死死盯著酒桶的冉胤,鄭重其事的叮囑道“兄弟,不是哥哥我瞧不起你,這種美酒相信你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聞到,不管你怎麼想,我最多隻允許你喝一碗,如果過一碗,你十天八天都難以甦醒過來,你可是要想清楚了哇!”

其實,道明這樣說是嚇唬冉胤呢,迷糊個十天八天有點過了,昏睡個一天半天倒是正常的。此時此刻,已經被勾出酒蟲的太原王冉胤,不管道明說什麼,他都會滿口答應的,前提是要他先喝酒。道明原本是不會吝嗇這麼一點酒的,換作平時,冉胤不往死裡喝都不行。現在道明知道冉胤是帶著使命前來的,不出意外的話,他是奉命來借兵的,既然涉及到軍情,道明就不能當作兒戲而等閒視之了。他必須先處理完正事,然後再與太原王冉胤開懷暢飲。當然,兩個人的交情歸交情,道明也不會輕易借兵給他的,如果確實是萬不得已必須出兵援助的話,道明怎麼的也得讓太原王冉胤出一個僱傭兵的價錢吧。因為今後類似這樣的合作多著呢,道明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必須打下一個好的底兒,賠本的買賣道明無論如何都不會做的。

眼瞅著冉胤兩眼裡只有那個酒碗,道明囑咐的幾句話他好像一句都沒有聽進去,無奈之下,道明只能拿出幾個晶瑩剔透的小酒杯出來。這樣的酒杯在道明的那個時空屬於稀爛見的東西,一點都不值錢,而他在這個時空拿出來,那可是稀有之物啊,別說是玻璃酒杯了,這個時代連一個玻璃碴還沒有呢。這時的冉胤急得已經兩眼紅,直喘粗氣了,若不是顧忌自己不是道明的對手,這小子早就撲上前去搶了。

道明好像知曉太原王冉胤的急切心情,他先瞪了一眼冉胤,警告他稍安勿躁,然後把足足可以盛放一斤白酒的大海碗穩穩的端起來,依次斟滿兩個可容納一兩白酒的酒杯。

看著道明小心翼翼的倒著酒,太原王冉胤不屑的哼了一聲,小聲嘀咕道“不就是一碗白酒嗎,用得著那麼小心翼翼的嗎!我看還是一碗一碗的喝才過癮!”

對於太原王冉胤的無知,道明同樣還以白眼,鄙夷的說道“靠,若不是顧及我們兄弟之間的情誼,我隨便你了,願意怎麼喝就怎麼喝,反正酒後難受的不是我。你呀,真是好懶不知呀,白瞎我對你的這一片心意了。得,你先喝下兩杯酒之後再說吧。”

說罷,道明端起一杯酒遞給了太原王冉胤,冉胤瞅都沒瞅道明一眼,搶過酒杯一飲而盡,還沒等他吧嗒吧嗒嘴兒品味一下酒香,一股濃濃的烈性酒味從他的喉嚨裡噴薄而出,嗆得他氣都喘不上來,抑制不住的連連咳嗽起來,緊接著就是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抹個不停。

道明戲謔的看著太原王冉胤,待他咳嗽稍微減輕的時候舉起手中的酒杯問道“嘿嘿嘿,滋味是不是很火辣,很刺激呀!怎麼樣,還能繼續喝下去嗎?”

太原王冉胤不顧自己形象的一把搶過道明手中的酒杯,一邊咳嗽著一邊把酒杯湊近唇邊輕輕的舔了一下,隨即便不停的吧嗒著嘴兒,眼神飄向了空茫的遠方,那種神情就好像他的靈魂也隨著散的酒香飄遠了。許久之後,太原王冉胤才回過神兒來不滿的說道“老兄,我們兄弟間相識很久了吧,怎麼直到現在你才讓我喝到這樣的美酒,你是不是懟摳門兒了!”

道明“啪”的拍了太原王冉胤一個巴掌,十分不屑的說道“你,有多遠給我滾多遠,有酒喝還堵不住你的嘴,你當臥虎山這裡是你的王府嗎,要什麼就有什麼。”

太原王冉胤根本就沒理道明的揶揄,他美滋滋的灌進一杯酒之後,舔了舔嘴唇把空酒杯舉到道明的面前,意猶未盡的說道“老兄,還愣著幹什麼,趕快來給我滿上啊,你還有那麼多的酒呢,肯定不會吝嗇我這點吧!快點,快點,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嘛,今朝有酒今朝醉!”

看著有如饞貓一樣的太原王冉胤,道明嘴角掛著邪邪的微笑說道“你真的確定你還要繼續喝下去嗎,你沒看到外面的天色不早了,我臥虎山這裡可沒有床榻供你酣睡呀!”

聽著道明這話,太原王冉胤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這才一下子想起來,自己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辦呢,於是,有些酒意的太原王冉胤端正自己的站姿,器宇軒昂的大聲說道“著臥虎山石像,石將軍接旨!”

志得意滿的太原王喊過之後,滿以為自己的面前會跪倒一大片,哪裡想到,他面前的臥虎山那些人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他剛才喊的是什麼,一個個的該幹啥還幹啥,一點也沒有把他這個太原王放在眼裡。於是乎,太原王冉胤攢足了氣力再次朗聲喊道“著臥虎山石像,石將軍接旨!”

太原王冉胤再次喊過之後,帳篷裡的人們依舊是在幹什麼還在幹什麼,就彷彿他這個太原王是空氣一樣。眼瞅著道明這樣不買自己的面子,太原王冉胤也是無計可施,自己這次是登門求援的,總不能兵還沒有借到就跟人家翻臉吧,再說了。太原王冉胤也深知自己在道明面前沒有這個翻臉叫板的資本。萬般無奈之下,太原王冉胤揣起了聖旨,換了一副討好的笑臉,把酒桌上的兩個空杯子斟滿,端起一杯酒遞到道明的面前說道“老兄,宣讀聖旨是兄弟此行的公事,這公事幹完了,咱哥倆繼續喝吧。”

說罷,不等道明作何反應,這小子痛快的先幹掉了一杯酒,隨即雙手在臉上一抹說道“痛快,真是痛快!唉,都怪我才疏學淺,不然,此時此刻應該吟詩一來助我們的酒興啊!”

眼看著太原王冉胤隨機應變這一出,道明在譏笑他的同時又心生敬佩,冉胤這小子好像是確實長大了不少,起碼在忍辱負重,能屈能伸這方面要比我強上不少。既然你小子跟我玩隨機應變這一招了,我也應該積極配合不是。於是,道明應景的吟誦起了幾句曹操的酒詩“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太原王冉胤也足夠的機敏,他接著吟誦道“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呦呵!太原王冉胤這小子不是一個白丁啊,還是有一些文學修養的。曹操這《短歌行》出在冉魏之前,冉胤會吟誦並不奇怪。可是,這麼容易就讓你接續上了,是不是顯得我很沒有面子啊!於是,道明再次與太原王冉胤對飲了一杯之後朗聲吟誦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道明吟誦的李白這《將進酒》,出在冉魏之後的好幾百年的唐朝呢,冉胤他自然沒有聽過了。《將進酒》氣勢磅礴,詩篇端就如挾天風海雨向人們迎面撲來,令人震撼之極。真可謂大河之來,勢不可擋;大河之去,勢不可回!唬得太原王冉胤張口結舌,嘎巴半天的嘴巴,不知該如何接續。旁邊捧茶佇立的趙月娥小姐姐也是吃驚得合不攏嘴,主人的這詩太過於震撼了吧,如果心中沒有溝壑,不能放眼天下,無論如何也是吟誦不出來這樣氣勢恢弘磅礴的詩句啊。

眼瞅著身邊的人都被震撼住了,道明得意的一撇嘴暗忖道,靠,小爺早就預料到了會是這樣的效果。嘿嘿,就應該適不當的弄幾句詩詞來顯擺顯擺,不然,你們只會關注我的武功而忘記了我是古今一人,文武全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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