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國維與司檸討論這些時,何美香一言不的就坐在旁邊,直到眾人安靜後,她才淡淡的說道。
“我老公沒有死,他只是要出差幾天。”
說著,不等眾人作何反應轉身又一次往廚房走去,自顧自說道。
“外面天都黑了,今天天色太晚了,劉先生你們就留下來吃個便飯吧,剛好我家裡還有些菜。”
“天黑了嗎?現在不是應該才下午兩點鐘...?”
劉國維下意識拿出了手機,螢幕上顯示出的數字讓他臉色一頓,後背汗毛倒立直直頂著衣服。
今天生的變故太多了,快要擊碎劉國維心中堅定地唯物主義,他腳步慌亂的起身一把拉開窗簾。厚重的灰塵紛揚的到處都是,眼前漆黑的夜幕讓劉國維傻眼了,但他也很快察覺到了異樣。
這一片的城中村都是相連的,倘若真的天黑了窗外又怎麼會漆黑一片,這麼多住戶連盞燈都不點呢?
一切都是何美香搞的鬼罷了!
“飯我們就不吃了,既然你人沒事好好地在家中,我們就先回偵探所了!”
劉國維拉著司檸與司鐵二人,不由分說的就想往外走。同時他心裡也在犯嘀咕,怎麼都出來這麼久了,也沒見偵探所的人來找他。但走到門口時,劉國維突然現面前破舊的大門打不開了。無論他怎麼用力,門把手就像是被人從外面牢牢拽著般不能移動絲毫。
這動靜鬧得不小,很快讓廚房中的何美香聞訊趕了出來。她手中握著一把巨大的菜刀,整張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在忽明忽暗的閃爍著白紙燈下,何美香身形僵硬的一步步走來,身上竟已經透出一絲腐臭的氣味,比十分鐘前看到的情形又惡化了一些。
她歪頭一笑,兩顆眼珠子直接掉了出來,鮮血滴滴答答的掉落在地面。
“我不是說了你們今晚留在這裡嗎?為什麼要走?”
話音落下後,四周一片寂靜。劉國維一個普通人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平時遇到最險惡的事也只是被偷偷跟蹤殺人犯。因此在何美香陡然靠近時,他兩眼一黑差點嚇暈了過去,連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司檸與司鐵則是懶得搭理她,混跡了這麼多個副本,何美香這種把式充其量只能算個小鬼。不現在就收拾了她也只是因為想借助她完成主線任務,從何美香三番兩次在偵探所刷存在感,他們就猜出來何美香肯定是關鍵npc。
劉國維不知道何美香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他渾渾噩噩的被司檸扶著又坐回到了沙上。聽著廚房內“哐當”“哐當”剁肉的聲響,劉國維長嘆了口氣,看著司檸與司鐵說道。
“是我連累了你們。”
司檸沒有搭話,只因為他覺得應該由自己對劉國維說才比較合適,但劉國維為人著實不錯。從剛才他讓司檸去接電話,儘可能的離何美香遠一點時他就現了。
因此小少年衝著司鐵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看好劉國維後,自己就起身往這屋子中的其他地方走去了。
房屋中客廳的面積只有十多平米,並不算大,就連何美香與胡為夫妻的婚房也十分擁擠,對比之下兩個孩子的房間卻十分寬敞,地攤上對方滿了各種各樣的洋娃娃,牆壁上則是掛著兩個孩子的照片,兩個孩子的相貌與年齡相差不大,應該是雙胞胎。從剛出生到一歲、兩歲..的,擺放的十分整齊,直到四歲時就戛然而止。
想到何美香說的那句孩子們去上學了,司檸眸光不禁有些困惑。
四歲的孩子到現在應該只能上幼兒園,但都天黑了,何美香為什麼還沒去接她們?
“吃飯了!飯菜做好了!”
何美香的呼喚聲打斷了司檸的思緒,他從房間出來後,視線最先鎖定在了餐桌上的幾盤飯菜上,差點沒吐出來。
飯菜冷了就不說了,盤內的食材不是手指頭就是腸子,還有一些奇形怪狀的生肉。不斷有蛆蟲在其中蠕動著,但何美香恍若沒有看見,不斷有手抓起塞入嘴中,咀嚼時臉上滿是幸福的神情,彷彿是在品味著什麼美味。劉國維泛白的面色陡然沉了過來,他端起面前放著的一盤手指冷聲問道。
“何美香,這些東西是哪來的?你殺害了誰?”
一身正氣的劉國維拍桌而起時,司檸都驚呆了。劉國維甚至克服了心中的恐懼看向何美香,語氣不容置喙。
“我不管你在裝神弄鬼什麼,只要殺了人法律就會讓你付出代價!”
何美香一愣,隨後“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將嘴中的幾節脆骨咬的“嘎嘣”作響。司檸都害怕她下一刻會突然暴起把劉國維殺,時刻留意著何美香的狀況,但慶幸的是她此時注意力全在背後半開的那扇房門上,那是她的雙胞胎女兒的房間。
“殺人一定要償命?”
何美香望著劉國維嚴肅的神情反倒笑出了聲,司檸看著她落寞的神情若有所思,再結合房間中雙胞胎女兒的照片,心中已經有了個大膽的猜測。劉國維的注意力還在桌上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器官上,心中的氣憤竟壓過了恐懼,他猛地一拍桌子說道。
“別給我轉移話題,說清楚桌上這些人體器官是誰的,你是不是殺了你的老公胡為?”
劉國維死死盯著面前容貌可怖的女人,何美香也不甘示弱,幽冷的目光中帶著殺意。周圍的環境也隨著他們的僵持越來越緊迫。就在這千鈞一之時,門鈴聲突然響起了,在寂靜的樓道中顯得格外突兀。
何美香眼神一頓,起身往門口走去,剛才冷凝的氛圍也因此緩解了些許。
“誰啊?”
“我,你老公胡為。”
門外的男聲含糊不清,就像是嗓子被什麼堵住了一般。聽起來聲音上的確是胡為的,但門外這人說話時語氣僵硬無比,全然沒有一絲生氣,甚至比何美香還要古怪。劉國維也欲言又止,這種詭異的環境下他想讓何美香先不要開門,但他還未開口,面前的女人聽到胡為的名字後已經欣喜若狂的開啟了門。
一陣陰風颳來,腥臭腐敗的氣味撲面而來,幾乎壓得屋內的幾人喘不過氣來,對比之下何美香身上的氣味都不算什麼了。
胡為極其緩慢的進了屋,他身上的關節僵硬無比,每向前走一步腳底就會有水跡溢位,等他走到客廳時,整個房屋內已經瀰漫上了一層濃烈的腥味。司檸等人這才看清楚了胡為的面容,他如同一個被泡了的麵包,渾身的面板蒼白腫脹,整個人大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