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衍拖著父親周洋往家回的途中，周洋全程對他罵罵咧咧。
周圍的路人都投來了狐疑的目光。
還有好心人看到了周瑾衍手臂上的血跡，試探性的詢問，“需要幫你報警嗎？”
“不用了，謝謝。”
周洋啐了口泡沫咒罵，“真他媽的能管閒事，這是老子兒子！報什麼警！奶奶的。”
路人被周洋這樣惡劣的態度惹得臉色一瞬間也不是很好看，但還是下意識的道了歉，“抱歉抱歉，我沒看出你們是父子。”
說完，路人匆匆離開了，從他離開的步伐之快足以看出路人的尷尬。
周瑾衍深吸一口氣，鬆開了拉著周洋的手，側眸怒瞪，“鬧夠了嗎？”
“龜孫子，怎麼跟你老子說話呢！”周洋上去又是一腳踢在了周瑾衍身上。
這一次，他沒躲，硬生生挨住了，只是眼神裡滿是失望的看著周洋，繃緊了唇，沒再多言，徑直邁開腳往家回。
周洋跟在後面，一路打著罵著。
家的地方很偏僻，只是一處小瓦房，周遭都沒什麼鄰居了，基本上有些小錢的都搬走了。
剩下的鄰居對於周洋日常打罵周瑾衍的模樣都已然習慣且麻木了，看到以後都好像什麼都沒有看到似的。
連一句關心或者阻攔都沒有。
若是往日，周瑾衍大抵又是沉默的應對周洋鋪天蓋地襲來的怒火。
但這一次，一邊進入家門，角色反轉。
以前一進門就開始亂踢亂打的人是周洋，而這一次，是周瑾衍。
他一腳踹在了鐵門上出哐噹噹的重響，眼眸隱忍的紅。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這麼多年了，你這張臉徹底不要了是嗎？你他媽的不要臉能不能別禍害我？”
“每個月該給你的錢我沒少給你分毫，你每個月都在多找我要，你自己去看看，多少大學生上大學還找家裡要著生活費，怎麼到你身上就要反過來了，我不找你要就算了，你成天賭博酗酒，還要我來養你，你自己幾斤幾兩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你拿什麼去和別人賭？”
“你全身上下還剩點什麼啊，要不是我們這個破瓦房沒人看得上，你是不是還要把這給賣了，然後一起去住橋洞啊。”
周瑾衍已經很多年沒有衝著周洋回過嘴了。
只因幼時的周瑾衍因為這樣得到了更重的毒打和斷食斷水，後來的周瑾衍學會了沉默。
周洋說什麼，周瑾衍就當作沒聽到。
周洋做什麼，周瑾衍就當作看不到，他就把自己困在房間裡，周洋在外面肆意洩咒罵，周瑾衍都不管。
耳機一戴，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闊別近十年的反擊，顯然惹怒了周洋。
他抬手就要去扇周瑾衍巴掌。
周瑾衍在他手還未落下時就抓住了他的胳膊。
周瑾衍往前一步，周洋只能被他力量帶著往後退。
這時，周洋才驚覺，他的兒子已然是一個比他要高，力氣要比他大的人了。
早已經不是曾經那個處處受他束縛的小男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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