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兒啊,是不是覺得,父皇有些不近人情了?”
望著朱棣遠去的身影,朱元璋微微側頭,看向了身旁昂然而立的長子!
“父皇或許有些不近人情,...可這,都出自於對兒臣的關愛之情,父皇深意,兒臣明白!”
“...既知為父深意,那標兒你為何?”
說著,朱元璋緩緩起身,直視著朱標問道:
“...老四雖也是為父的兒子,為父亦深愛之,可這個位置,只有一個,
能坐上這個位置之人,...也只能有一個!
若是盯著這個位置的人多了,那可是要出亂子的,甚至是兄弟相殘,刀兵相見,
爹不想咱老朱家後人,重蹈大唐之覆轍啊!
更不希望標兒你,做那大唐開國太子,...李建成!”
聞言,朱標望向遠處,那道漸漸消失在拐角處的身影,淡然一笑,
“...父皇放心,兒臣不會是建成太子,
四弟他,亦不會是弒兄殺弟,奪嫂囚父的李世民!”
說到這裡,朱標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那張龍椅,神情莫名的說道:
“...二弟、三弟、四弟他們,身為父皇的兒子,又都已是成年的皇子,要說心裡沒一絲野望,...絕無可能!
父皇英明神武,蓋世之英雄,弟弟們身為父皇您的兒子,又怎會是平庸之輩?
...心存幻想,不過人之常情爾!”
望著面前昂然而立,剛柔並濟,仁慈卻不迂腐,寬厚卻又不失睿智,被自己寄予厚望的長子,朱元璋眼中,閃過濃濃的欣慰之色,...同時,亦有一絲疑惑,
“...標兒,你既心明如鏡,那為父替你時常敲打他們,讓他們收起不該有的心思,亦不要心存幻想,
...這,難道不好麼?”
“...父皇,生而為人,皆有七情六慾,更何況生在皇家長在皇家的諸多皇子?
慾望,猶如奔湧的洪水,堵不如疏!
亦猶如堅韌的野草,拔而復生,週而復始!更何況...”
說著,朱標俯身倒了一盞熱茶,遞給了自己的父皇,輕笑道:
“...更何況,兒臣身為長子,深得父皇母后疼愛看重,位列東宮,
兒臣得到的,已弟弟們多太多了,又何必再行打壓之舉呢?
再說,兒臣有父皇母后的鼎力支援,文臣武將的全力擁戴,
...兒臣,何懼之有?”
深深的看了朱標一眼,朱元璋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一語雙關道:
“...若“洪水滔天”,疏不過來,摧毀了房屋,浸沒了良田土地,
一旦野草瘋狂蔓延,擠佔了大量的“土壤”,
...到那時,標兒你該如何應對?”
說完,朱元璋眼中露出一絲憂慮之色,而後身體前傾,直視著朱標,神情肅然,道:
“...真到了那時,標兒,你手上是否會沾染上弟弟們的鮮血?”
“..決..然...不...會!”
朱元璋話音剛落,朱標亦是神情肅然,斬釘截鐵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為何?”朱元璋眼中一亮,臉上露出了一絲寬慰之色!
“...一來,他們都是我的弟弟,我這做大哥的手裡,永遠不會沾上弟弟的鮮血!...這是兒臣的底線!
二來,兒臣有信心,不僅是對兒臣自己的信心,亦是對弟弟們的信心,
如西晉之時的八王之亂,永遠不可能..生在我大明皇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