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孩兒不明白,您征戰一生戰功卓著,大功於朝,對舅公也是忠心耿耿,咱家又是皇親,遠非國戚能比,
爹,您堂堂皇親,功勳卓著的堂堂曹國公,您...到底怕那個姓吳的什麼?”
望著雙眼通紅,明顯已失去了理智的長子,又見原本淡然飲茶的朱棣,不知何時已放下了茶盞,眼中竟也湧出了濃濃的好奇之色,
本就心驚肉跳的李文忠,生怕再因自己的厲聲暴喝,會加劇了長子的失態,深吸了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滔天怒火,
臉頰一陣抽動之後,本就驚懼不已的李文忠,竟強行擠出了一抹慈愛之色,對李景隆招了招手,語氣無比溫和的說道,
“唉,傻孩子,你怎的到現在,竟還沒理解為父的一番苦心?為父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你啊!”
“為了我?”,呢喃了一聲,緩緩坐在床榻邊緣的李景隆,眼中滿是茫然之色!
雖面色煞白,李文忠卻強撐著緩緩起身,臉頰微不可察的跳動了幾下,滿是“慈愛”之色的摸了摸長子的腦袋,
“傻孩子,爹向來最疼的就是你,將來,曹國公爵位也是由你繼承,曹國公府的門面,也得靠你來撐,
九江你說,爹所做的一切不為了你...又為了誰?”
“爹,您疼孩兒,孩兒自然明白,但你既知孩兒心存宏偉抱負,立志建衛霍之功,為萬世所敬仰,卻又為何非逼著孩兒,讀什麼四書五經,行孩兒所不願為之事?”
而且,昨晚上您在萬花樓二樓廂房,當時那可著實是英姿勃煞氣逼人,可下樓之後面對那姓吳的,卻為何像換了個人似的?”
說到這裡,李景隆眼中既有孺慕之態,但更多的卻是濃濃的疑惑,極為迫切的想知道...讓李文忠感到心驚肉跳的真相,
“爹,您身體向來強健,昨晚上的胃口也是一如往常,吃了五斤燉羊肉,孩兒不解,您昨晚上的前後變化為何如此之大?
昨夜又為何突然驚懼倒地,為何旦夕之間就已臥病在床?
並且醒來後即刻令人將那姓吳的 所提出的兩倍稅銀,一大早送去應天府衙繳納了也就罷了,
又為何非得逼著孩兒,在書房研讀四書五經,爹,這一切...您到底究屬何意啊?”
聞言,嘴角含笑,滿臉“慈愛”之色的李文忠,用眼角餘光撇了一眼不遠處,看似正在淡然品茶,實則身體卻是下意識的微微前傾,早已豎起了耳朵的朱棣,
手掌在長子頭上輕輕撫摸的李文忠,強忍著一巴掌將其拍翻在地的衝動,話語極為溫和的說道,
“傻孩子,爹一生征戰沙場,所遇兇險所受傷勢何其多也,就好比英年早逝的開平王常遇春,想當年是何等健壯,還不是因為舊傷作,說走就走了!
爹舊傷驀然作,以至突然臥病在床,又有何奇哉?”
“至於爹率眾親赴萬花樓 直面吳學士前後的極大變化,是為了藉此事讓你明白一個道理,即便大勢操在手,但,做人...也得留一線,
爹既然已將吳學士鎮住,又何必還要咄咄逼人?你說是不是?
爹這般做,也不過是為了給吳學士留個面子,保全其顏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