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記猝不及防,又極其清脆響亮的耳光,頓時讓習少柄眼前一黑,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
扶住白玉欄杆,左臉頰已是紅中泛紫,耳中陣陣轟鳴聲的習少柄,甩了甩腦袋,悲憤中帶著濃濃的不忿怒喝道,
“吳學士,即便本官言語得罪,也不該遭你如此掌摑,你仗著聖上寵幸於你,竟如此放肆,...斯文何在?又置朝廷法度於何地?”
“言語得不得罪則另說,至於本府掌摑於你,另有原由...”
“...何等原由?”,微微一愣,捂著左臉的習少柄環視了一圈神情各異,冷眼旁觀的眾同僚,在戶部左侍郎周世清身上微微停頓了一下,滿臉悲憤的質問道!
“何等原由不能說,即便說了,你,也不明白!”
“...啪...”
幽冷的話語剛落,眼含一抹暴戾之色的吳憂,再次揮出了左手,反手狠狠的抽在了習少柄的右臉上,
“...啊...”
本就耳暈目眩的習少柄再也站立不穩,一個趔趄栽倒在地,剛想掙扎著爬起身,便被吳憂一腳踹翻在地,抬起右腳碾壓在其臉上,動彈不得,
“凡事皆有原由,你我素未蒙面,之前也無任何交集,但你初入朝堂便刻意挑釁,針對本府,說,...受誰指使?”
“吳學士,大家同殿為臣,習少柄雖言語有失分寸,但你當眾如此毆打於他,...過分了吧?
再者說,聽說吳大人此番微服句容,再一次大開殺戒,以至句容城內城外的棺材鋪都賣斷了貨,
老夫倒要請教,吳大人,你身為朝中重臣,堂堂麟德殿大學士,應天知府,掌京畿重地,...可知朝廷法度?”
大理寺卿馮國忠,雖說暗自咒罵了一番習少柄無事生非,徒生事端,但人活一世,求個臉面,
馮國忠雖萬分不願直面此時早已是面如寒霜,暴虐異常的吳憂,但此時眾人矚目,下屬當眾受辱,上官總得有所作為,
再者說,稽查及審判貪官汙吏的職權,本隸屬都察院及大理寺,吳憂三番四次先斬後不奏,馮國忠心中又豈會沒有怨言!
“雖說句容距應天不過區區百里之遙,近在咫尺,但昨日才生的事,如今看來,已是人盡皆知了!
馮大人,你說的不錯,依照朝廷法度,本府的確無擅殺縣令之權柄,但,...那又如何?
抓老鼠,本是貓的天職,但事到如今,老鼠到處亂竄,怎麼,貓自個兒無能抓不著老鼠,還不許別人代勞?
或者說,是有些本該抓老鼠的貓,坐享其成,與老鼠沆瀣一氣?...狼狽為奸?”
“吳學士,你別血口噴人,你我皆為朝中重臣,說話得有分寸,彼此還是留些餘地為好!”
“...分寸?”
冷冷一笑,劍眉高聳,嘴角泛起一抹寒笑的吳憂,緩緩碾壓著為保全僅有的一絲顏面,假裝昏死過去的習少柄,寒聲道,
“給你三個呼吸,若你仍然裝死,本府,...碾碎你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