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綠星表面

小說:星河漫遊 作者:漫步星辰

在接下去的半天之中,周信跟綠星上的人一起探索了飛船降落點周圍的環境。總的來說,在見到這裡的第一眼,確實能夠給人生機勃勃的感覺。但若是待的時間長一點的話,周信感覺這裡跟那些沒有生命的星球也差不多。畢竟只有植物的存在,讓這裡缺少了一些動物所帶來的活力。甚至於,周圍所能聽到的就只有風吹樹葉所傳來的嘩嘩聲,給人的感覺就是有些過於單調了。

對於周信來說,他顯然就不太喜歡這樣的環境。當然,或許是因為他只能看的緣故,所以很快就感覺到了這一點。但能夠親身與綠星進行接觸的雷爾夫則不然,雖然一開始剛剛踏上星球的興奮勁已經消失了,但是這卻並不妨礙她繼續探索。在機器人挖開了一條通往樹林內的通道之後,雷爾夫馬上就帶著所有雷星人跑了進去。

在樹林中,地面上的雜草明顯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各種不知名的低矮植物。不過低矮也只是相對於周圍高聳的樹木而言的,對雷爾夫他們來說,大部分植物仍然過了他們一個頭。當然,與外面相比,這些灌木的生長就沒有那麼密集了,只要稍微清理就足以讓人在其中穿行。

走進樹林之後,大部分人都分散了開來,各自去尋找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了,只有克莉絲蒂和艾娜再加上布魯還跟在雷爾夫的身後。四處看了看,雷爾夫就被旁邊的一株灌木吸引住了。

一眼望去,那僅僅就只是一株普通的灌木。或許是因為持續了十幾天的嚴寒的緣故,上面的葉子並沒有剩下多少,光禿禿地有些難看。但若是仔細觀察的話,就能夠在枝幹之間現一些與雪花有些相似的不尋常的白點。

不過,隨著雷爾夫走近那株植物,周信也看清了那些“雪花”的真面目。原來那是一顆顆結在灌木上的乳白色果實,那些果實就只有指頭大小,混雜在積雪當中,若不細看的話,著實很難辨認出來。

走到灌木的面前,雷爾夫把手伸了出去,看樣子是想要摘下一顆白色果實來。不過,誰都沒有想到,就在這個時候,意外生了。

雷爾夫的手才剛剛接觸了一顆白色果實,周信就聽到了輕微地“砰”的一聲。伴隨著這個聲音,那顆果實就炸了開來。就在那一瞬間,周信看到大量的白色粉末從果實中噴了出來,接下去螢幕上的畫面中就好像下起了大雪。

“啊!”緊接著果實爆炸的聲音,雷爾夫的驚叫聲就傳了過來。隨後就是身後克莉絲蒂和艾娜異口同聲的關切,“雷爾夫你怎麼了。”伴隨著這個聲音,在螢幕上的一陣白煙中還聽到了一陣腳步聲。不過,在幾聲腳步聲之後卻響起了艾娜的驚叫,這個驚叫還沒有結束,周信就聽到了一聲像是撞擊的聲音。撞擊聲傳來的同時,雷爾夫的驚叫聲又再一次響了起來。與此同時,跟雷爾夫的第二次驚叫同時響起的是一早就聽到的熟悉的果實爆裂聲。接下去的聲音就更加嘈雜了,聽起來就像是雷爾夫身後的人全都慌亂了起來。

因為鏡頭被遮擋的關係,在整個過程當中周信除了聲音之外什麼都看不到,在摔倒聲傳來的時候螢幕中甚至有大半的畫面全都黑了下來。見到這種情況,周信連連在通訊中詢問究竟生了什麼,但從始至終卻得不到雷爾夫一方的回應,頓時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不過,好在並不是只有雷爾夫的防護服上才裝有攝像頭。在螢幕黑了大半的同時,阿特拉斯就果斷切換了畫面。一開始畫面先是切換到了艾娜身上,但從她那裡傳回來的畫面居然跟前一個畫面差不多,除了黑影面積小一些之外同樣模糊不清,而且同樣傳回了雷爾夫和艾娜的驚叫。見到這一幕,周信不由得開始替雷爾夫他們擔心了起來。抱著一絲希望,周信讓阿特拉斯將畫面切換到了克莉絲蒂的身上。

好在,從克莉絲蒂那裡傳回來的畫面還算比較清晰。周信看到,此時的雷爾夫正趴在之前所見到的那株灌木上掙扎著,她的身上還趴著個同樣在掙扎的艾娜。因為一起掙扎的緣故,兩個人都很難站起來。在掙扎的同時,大量白色粉末從她們兩個人的身上揚了起來,其中還伴隨著一些完好的白色果實爆裂的聲音。

見到兩個人似乎沒有什麼事,周信終於放下心來,於是他開始向克莉絲蒂詢問剛剛究竟生了什麼。

看著還在折騰的兩人,克莉絲蒂苦笑了一下,然後回答道“其實一開始就只是那顆白色的果實炸了一下而已,看上去雷爾夫應該沒有什麼事。不過,後來緊張之下,在我們急匆匆地衝向她的過程中,艾娜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倒了,摔在了雷爾夫的身上。在艾娜的帶動下,雷爾夫剛巧不巧地摔在了長滿果實的灌木上。然後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在其他人的幫助下,艾娜和雷爾夫終於被拉了起來。不過,在起來之後,兩個人卻仍然在不斷嚷嚷著。

“看不見啦,什麼都看不見啦。”一邊叫著,兩人的雙手還在自己的面前不斷揮舞著,如果不是身邊的人扶著她們的話,說不定她們兩個又要再次摔倒了。

一開始聽到她們兩個看不見的時候周信還有些緊張,不過隨著他看清楚兩個人現在的情況,周信卻不由得忍俊不禁了起來。此時雷爾夫和艾娜兩人,身上東一塊西一塊所沾著的白色粉末幾乎將整件灰色的防護服染成了白色。而且不止是她們身上,就連面罩上也覆蓋著大量白色粉末,這也難怪她們一直在喊看不見了。伴隨著兩人的劇烈動作,她們身上的白色粉末再次被揚了起來,這令在場的所有人身上全都或多或少地沾上了一些白色粉末,看上去給人一種頗為狼狽的感覺。

揮舞了一會手臂之後,她們兩個終於意識到生了什麼。三下兩下將面罩上的白色粉末擦了擦之後,雷爾夫和艾娜終於安靜了下來。

見到兩人現在灰頭土臉的樣子,周信甚至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比較好,看了幾眼之後,他只能告誡道“以後可要小心一點,不要再這麼毛手毛腳了。”

“哦——”兩個人都低著頭,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這場小風波平息下來之後,眾人再次將好奇的目光集中到了那個會爆裂的白色果實上。因為剛剛兩人掙扎的緣故,現在那株灌木上的果實已經所剩無幾。看著僅有的幾顆果實,雷爾夫這次沒有冒冒失失地把手伸過去,而是好奇地開口問道“這究竟是什麼果實,為什麼會爆炸?”

周信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因此對於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比較好。這個時候,阿特拉斯的笑聲在雙方的通訊中傳了出來,一邊笑著她一邊解釋道“這種灌木算是綠星上比較常見的植物了,在探測器探查過的大部分地方都能夠見到。白色果實則是灌木的種子,這段時間似乎剛好到了那些白色果實成熟的季節。而那些果實在成熟之後有一個特性,那就是隻要輕微震動就會爆裂開來,從中將會噴射出大量粉末狀的種子,那些種子將會隨風飄散,然後在其它地方落地生根,算起來應該是這種灌木特殊的繁殖方式吧。”簡要介紹之後她又補充了一句,“對了,探測器已經檢查過了,那些散落出來的種子最多就是帶來一些麻煩而已,對人體是沒有什麼危害的。”

“既然你早就知道了,為什麼剛剛不提醒我們?”雷爾夫帶著責怪的口氣說道。

“人家倒是想,但是來不及啊。”阿特拉斯的口氣顯得有些無辜,然後他提醒道,“對了,雖然這顆星球上沒有多少危險,但是像剛剛那樣有意思的植物還有不少。所以,在做出行動之前你們最好要向人家詢問一下行動的後果。”

“好啦好啦,知道啦。”雷爾夫隨口敷衍道,不過周信能夠肯定她應該沒有聽進去。接下去,簡單地把身上的白色粉末收拾了一下,雷爾夫一行就繼續朝著樹林深處前進了。

在雷爾夫的帶領之下,他們下面的旅程果然意外頻。繼遇到會爆炸的白色果實之後,一行人還碰到了會噴水的樹,看上去十分非常柔弱但實際上卻堅硬無比的小型植物等等。正如阿特拉斯所說的,那些植物都沒有什麼危險,只是會讓人比較狼狽而已。

在所有人當中,走在最前面的雷爾夫自然是各種意外的重點照顧物件。不過,雖然接下來她仍然時不時被各種奇奇怪怪的植物所驚嚇,但卻並沒有害怕,仍然興致勃勃地帶領著眾人前進。

相比之下,周信的反應似乎比雷爾夫更加誇張一些。當然,他倒不是被意外事件本身所驚嚇,反而是替遇到意外雷爾夫感到擔心。不過,隨著阿特拉斯的解釋以及自己的親眼所見,習慣之後的周信也開始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心態恢復正常之後,周信也能夠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綠星本身上來。這個時候,周信現這裡也並不像自己一開始所想的那麼差,很多有意思的東西全部都隱藏在看似平靜的表象之下。如果能夠靜下心來觀察的話,除開那些頻的意外之外,雷爾夫那邊每前進幾步,周信總能夠現一些很有意思的東西。

因為時間差的關係,幾個小時之後,基地裡迎來了夜晚,但是對綠星上的人來說卻連中午都還沒有到。或許是因為過於興奮的關係,生物鐘並沒有影響到雷爾夫他們現在的狀態,所有人仍然精力充沛地繼續向前方探索。相比於他們,周信卻有些堅持不住了。見到一路上並沒有生什麼過於嚴重的意外,所以周信放心地將接下來的監視工作交給了阿特拉斯,自己則跑去休息去了。

=一夜無事=

第二天,當週信起床的時候,雷爾夫那邊則剛好迎來了夜晚。這樣一來,周信就可以輕鬆一些了,不用再分心去關注綠星上的情況。但是,讓周信感到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的是,之前在綠星上活動了過十五個小時的雷爾夫他們並沒有按照綠星上的時間度過夜晚,僅僅就只睡了不到八個小時就醒了過來。

既然已經醒了,他們就不可能再安靜地待在飛船裡面了,而是理所當然地來到了綠星之上。雖然說,按照綠星時間,雷爾夫那裡應該算是深夜,但是,此時綠星上的夜晚卻並不像大部分星球的夜晚那般昏暗。因為在天空之中,還有著一個明亮的光源——巨行星。

沒有錯,如果此時從雷爾夫他們的位置望向天空的話,你就能夠見到一個橫貫了大半個夜空的“月牙”掛在那裡。它是如此明亮,夜空中其它星辰的光芒與之相比就好似螢火之光那般微弱。當然,以那個“月牙”的能力還不足以讓地面到達亮如白晝的地步,不過看清地面上的一切卻已經綽綽有餘了。

在走出飛船,看到夜空的第一眼,不論是雷爾夫還是其他人全都被天空中的“月牙”所吸引住了。後面出來的人更是在前面的人的帶領下,第一時間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天上。最後,在場的所有人全都一言不地望著天空,生怕自己的聲音破壞了如此美景,現場所能夠聽到的就只有微弱的風聲和樹葉撞擊的嘩嘩聲。

在與接通與雷爾夫的通訊的時候,她剛好從飛船裡下來。因此,跟著她的視角,基地裡的周信同樣看到了天空中的奇景。見到螢幕中的這一幕,他不由得感慨道“真是——難以形容——”過了一會,他補充道,“這應該是迄今為止所見到的最大的‘月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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