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恨意叢生(1 / 2)

當一個殺伐果斷的,遇見另一個殺伐果斷的。會怎麼樣?

絕不存在欣賞和欽佩,只會產生深深的忌憚!

黃衝對張嫣近來的不滿和仇視,就來源於這種忌憚。他一貫認為內外有別,對敵人可以殘忍兇惡無妨,對待自己人就該懷柔和商量著辦。所以,他從未有過張嫣的內政效率。

只有有限幾個人知道這點,包括張國紀、渺目和剛剛遭免職的二老爺張毅呈。

他在設於溪卡桑珠孜(日喀則)的座位上,屁股還沒有坐熱,噩耗傳來。在靈藏理政的兒子張純仁被總理署派出的專使當場砍下了腦袋,自己也被通傳將手上事務暫交由副手打理,自造囚車,往鎮番衛領罪。

這種手段很讓人眼熟,不就是朝廷中那位寡恩獨斷的陛下所經常使的嗎?

自己上錯了賊船了!還以為黃衝是個好樣的,對待身邊跟隨眾人和沾親帶故的都還算過得去。哪曾想猛然就收割了自己兒子一條命去,就為了改運軍需物資這種小事。

渾渾噩噩五十秋,錯投溝渠人慚然。

噶瑪丹均不知道他臨行時念出的話是什麼意思,但親眼見到新任治安官把自己鎖入囚車,悽慘無比地駛向往那曲卡的道路。稟然中,他也領略到源自鎮番衛的冷冽和無情。

“有個人想見你。”渺目對每天除了照看祝氏小妾和探望一次兒子就往自己這裡跑的安國公說。

“每天想見我的人有很多,能託到您這裡的人大概不多。”

“那些想見你的人多半都是為了正事,只有極個別的人專門為了自己利益前來。”

“自有人會處理,設下的那麼多衙口是做什麼吃的?”用勺子撈起鮮魚汁,愜意地把濃香淋在飯碗裡,就著雪白香甜的大米飯,黃衝大口地吃起。一如許多年前,在故鄉張坊破穀倉中一樣。

心病還須心藥醫,內裡的傷要靠親情來治。

“聽說你新收了一個藏巴第悉的女兒為妾。”渺目也在吃,他老人家的口味越來越清淡,喜歡吃蔬菜。而鎮番衛的蔬菜往往比肉食還要金貴,因為這裡適合放牧的草灘有大把,合適種菜的地少之又少。為此,王徽與他在蒙泉邊上,專門闢了一處菜園,借租地底溫泉的餘熱和加蓋隔寒蓄熱的玻璃,製出一個碩大的透明罩子。

“隔得那麼遠的地方,都能曉得師兄您對我的至關緊要。哎,您說說,這些人都怎麼把精力都用在這上頭。”

“是一個德高望重的僧人,見不見在你。”

“我先猜一猜。”無聊中的黃衝最近很不在狀態。鄭崇檢的指揮還是存在不少問題,三個打配合的獨立旅都有反應,夏侯青甚至請示,想搬請他前往西寧大營中定奪。可粗略看過軍報的後,他認為暫時沒有必要。

“溪卡桑珠孜最有名的要數班禪喇嘛和達賴喇嘛,還有一個專管僧人俗務叫索南饒丹的,這個夠不上你講的德高望重。”

“論起來,他們修建的寺廟太過奢靡,不如孫和鼎和王徽等人修建的天主教實用。”

道爺的正職是管理道觀寺院,包括天主教堂等等宗教神棍們的一切。既然是一名僧人,走的又是正當的途徑,向屬地主管教務的最高管理者申請,說明人家是按部就班來的。無端挑刺的黃衝,如今在道爺眼中,就是個還在置氣的孩子。

“包括這個算不上的,他們仨對噶瑪家是敵對的。你方才先問的是噶瑪梅朵。”

“哦,叫噶瑪梅朵。排在你前天帶來的那紅頭前面還是後面?”看來置氣中的孩子聰明勁沒丟,放心的渺目慈祥地過問起他的家事。家事嘛,一貫都該讓他曉得。若是總理署的那位不做主,他偶爾做做主,也是可以滴。

“沙碧娜是女奴出身,我特意把她排在了別乞出身的梅朵前面。”得意中,黃衝的飯碗見底,小道士把空碗夠了去。這廝不管有心事無心情,飯量從來沒有不好過。

菜餚很可口,環境很舒適。豎起一根指頭的意思,是叫小道士再給他添上一碗。

“她那邊的人都把下人們當作牲口,不是口裡喊的牲口,而是真牲口。”接過飯來,黃衝講古般對師兄彙報些藏巴地區的情況,“那些頭人、管家還有僧官,用的馬鞭您猜一下是什麼做的?”

“柄上用人的大腿骨,鞭梢是熬製過的人皮夾雜著鐵絲編成的。”

“無量壽尊。”道爺擱下了碗,擺下了筷子。

“梅朵是藏巴第悉的大女兒,以前也曾過了人家。我現在都後悔,當時不該聽羌塘的噶瑪·丹迥旺波和韓王兩個人的瞎起鬨。就因為對前許的頭人兒子不滿意,把人家射成了個馬蜂窩。”

“天天殺女奴,百多個陪嫁的,明裡暗裡殺了不下十個。入關後大半都跑了,哈哈…。”

這廝像在講別人家的事,一副幸災樂禍的嘴臉。扒拉著碗裡的米飯,轉而又有些生氣地講;“按他弟弟的說法,是因家裡沒給足夠的嫁妝,氣的。氣到了就殺人是他們家族的傳統。”

這句話耳賊的張成先聽到,他抬眼望向自己的學生,一臉灰色的噶瑪.什德米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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