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宴慢吞吞地下樓。
林芷萱快步走過來,劈頭蓋臉便問,“你竟然敢騙我,昨天晚上,城郊根本沒人夜獵!”
白月宴兩手揣在袖子裡,不急不忙地圓謊,“小姐,此言差矣,我家公子夜獵的地方遠,小姐是不是走錯道了?”
“你少給我來這一套!你根本就不是浮生公子的丫鬟!昨天你故意引我去郊外,害我被伏擊是不是?!”
昨晚,林芷萱回去之後,便察覺有些不不對勁。
早上她派人去問了城郊幾所夜獵場的主人,那裡的主人都說昨晚無人夜獵!
也就是說白月宴傳遞的訊息是假的!
而他們昨天晚上一出城門,便遇到明惜彤等人的伏擊。
昨晚審問了明惜彤等人之後,才知道他們本來並不是要伏擊林芷萱等人。
他們要伏擊的物件另有其人,只不過剛好林芷萱他們路過他們伏擊的地點,被誤傷了。
細細回想起來,林芷萱只覺得古怪至極,一切看起來就好像有人故意引他們去那個地方似的。
所以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之後,林芷萱便立馬找上了門。
“小姐!”白月宴低聲強調了一句,“現在我家公子正在休息呢,你這麼大聲會吵到他的,我家公子最喜歡清靜,你待會若是將他吵醒了,以我家公子的脾氣,恐怕會對小姐有不好的印象。”
林芷萱聞言,竟是真被嚇住了,雖然不再像之前那樣相信白月宴,但聽了她的話,還是不由自主地放低聲音,“你少給我來!我已經向客棧老闆打聽過了!他說你是客人!根本不是什麼丫鬟!”
白月宴眼見被拆穿,毫不慌亂,睜眼瞎似的繼續圓謊,“他知道什麼?你不知道,我們家族規矩森嚴,老家主不讓丫鬟太親近公子,都是讓我們遠遠伺候著…”
林芷萱半真半假地看著白月宴,不知道幾分真假的時候,樓上一行人走下來了。
白月宴一看,便道不好。
——剛才她瞎扯的正主浮生歲下來了。
正主都出來了,接下來要圓謊怕是很難了。
浮生歲換了一身淺色紫綢衣,相比之前的那又是燙金又是貴重銀紋的裝束,今日這身低調了許多。
看起來更像一個翩翩的素淨公子,給人一種神清氣爽、心曠神怡的感覺。
他緩步從樓上步下,如微風輕浮,楊柳垂擺,姿態甚是優雅。
林芷萱一見他,便三魂失了七魄,忘了要找白月宴算賬對峙的事情,一雙眼睛一眼也捨不得從他身上移開。
“浮生公子...”
浮生歲轉過眼睛,並不和她對視,“姑娘有何事?”
林芷萱這才想起旁邊還有個白月宴,指著白月宴道,“就是這個賤人,她自稱是您的丫鬟,昨日誘騙我至城外,害我險些被人圍殺,今日我來此地便是找她算賬!”
浮生歲轉頭看了眼白月宴。
浮生歲一出來,白月宴便知道要圓謊,恐怕不大可能了,也在一旁等著他拆穿自己。
卻不料浮生歲聞言,冷聲道,“是麼,不知道我家小婢是怎麼誘騙小姐的?”
林芷萱正要回答,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她難道要說,她是為了和浮生歲偶遇,才聽信了白月宴的話出城導致最後被人伏擊?
白月宴驚詫地看了他一眼,不知他為何要幫自己,她可還記得昨日他想抓了她。
浮生歲目光與她對視,氣息平穩而沉靜,可見此人說謊不打草稿的本領和白月宴有的一拼。
“還楞著做什麼?去沏茶。”
白月宴反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浮生歲這話是對她說的。
浮生歲願意幫她圓謊,白月宴也不能不知好歹,道了聲是,便去找老闆要茶葉和開水。
等泡好茶,帶著茶壺過來。
浮生歲和林芷萱已經坐在了一張桌子旁邊。
白月宴給他倒了一杯茶,將茶遞到他面前。
浮生歲拿起茶杯,優雅地喝了一口,蓋上茶蓋道,“事情我已經解釋清楚了,是誤會一場,姑娘還有什麼事麼?”
林芷萱頗為尷尬地起身,道,“沒事了。”
浮生歲偏頭對平安道,“平安,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