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抓人(1 / 2)

小說:天作不合 作者:漫漫步歸

官道上夜風盤旋,往日沉沉的夜色被火把照成白晝。

一輛一輛行經的馬車正在依次檢驗放行。

喬苒站在官道旁不遠處的草叢裡望著這裡的情形,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徐和修那裡暫時先別通知,且先讓他在城中搜尋,畢竟……”

剩餘的話女孩子沒有說下去,一旁的張解卻早已瞭然。

他道“我知道,事情……或許只是我們多想也說不定。”只是口中雖道多想,但臉上的神情卻無比凝重。

女孩子倒抽了一口涼氣,目光一錯也不錯的落在官道上,緩緩出聲道“我一直很好奇兇手為什麼要指使胡元子殺人殺的這麼麻煩,就算是用佛經蠱惑胡元子殺人,也沒必要在裡頭加那麼多花哨的刑罰。”

越是花裡胡哨的殺人手法,越是容易露出破綻。如果對方只是一個普通人,或許想著用複雜的殺人手法瞞天過海這不奇怪。可經過這幾日的周旋,對手顯然十分厲害,是一個讓她鮮少感覺到“棋逢對手”的兇手。

此人於旁人看不到陰影裡,一手促成了這一次闕樓案。

這樣的兇手怎麼可能如普通人一樣摒棄破綻較少的尋常手法,而用這麼麻煩的手法殺人。麻煩便麻煩吧,偏偏在處理屍體上還有種手法拖泥帶水的感覺。

“我們進門便見屍體被綁在銅柱上,又因著這等死法的蠱惑,理所當然的想到了銅柱之刑,其實這並非如此,而是我等犯了先入為主的想法。”

女孩子的聲音在夜風裡似乎也沾上了幾分冷意。

“要讓胡元子能夠一下子殺掉這麼多人,那麼,虞是歡等人帶上山的香料就必須要同時點上。如此多的香料,總要找個足夠大的薰香爐吧!而闕樓就我所見,除了桌上零零散散的幾個小的薰香爐之外,並沒有別的容器了。那麼,這些香料是放到哪裡點起的?”

張解默了默,沉聲道“那個空心,壁上有孔洞的銅柱。”

因為形狀過於巨大,一開始並沒有往那薰香之用上頭想,但是經她突然點破,再回想見到的銅柱,若是換成正常薰香物件的大小,確實可以用作薰香的容器。

而尋一個這麼大的薰香容器來做這件事於虞是歡等人而言並不奇怪,所以,銅柱應該是虞是歡等人一開始就尋好,這件事之後應當能找到證明。

“屍體被綁銅柱凹成銅柱刑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叫我等無法推理出闕樓曾經生過的事情,畢竟在兇手的計劃中,闕樓裡一個活人都不可能離開,沒有人證要推斷出這些並非易事。”女孩子神情坦然,即便這話有些間接自誇,卻依舊冷靜地繼續說道,“那幾具屍體最重要的用處是與那具剝皮刑的屍體混淆,叫人無法將屍體與具體的人對應上。”

“那麼這具剝皮刑的屍體到底是誰的?”女孩子反問了一句,而後輕哂,“分辨不出身份的六個人中,虞是歡、朱志成等人據說往日關係好的幾乎形影不離,他們死後遭遇分辨不出身份這等惡行不奇怪,奇怪的是其中一個雖說與虞是歡等人關係不錯,卻顯然沒有好到這等地步的人,將他分在其中,若是較真起來,似乎並不太合適。”

“是徐和明。”張解嘆了口氣,忽道,“坤至的死不僅是怕走漏訊息,更是因為對方想要藉助他的身份脫身,這時候留坤至這等熟悉徐和明的人在,怕是會引來很大的麻煩。”

“從旁觀者角度來講,徐和明的身份也是其中最好的。”女孩子淡淡道,“先他是一個死人,官府自然不會大肆張貼他的畫像,能有機會認識到這位徐二公子的畢竟是少數,所以尋常攔路的官差並不認識這位傳說中的徐二公子。”

“其次,不管虞是歡也好、朱志成也罷,甚至他們那些狐朋狗友,說到底都是尋常的有身份,權勢卻還不夠的權貴,真到了外鄉,不管虞家還是朱家怕是都不好使。可若是報上徐家子弟的名諱,這一路不管是要去往哪裡,想必有不少地方官員會賣這個面,放他通行。”

畢竟山高皇帝遠,能不能證實還兩說,再者徐和明的死在京城怕是有不少人已經猜到了,可畢竟沒有過了明路,那就還不算一個“死人”,等到地方官員到京城求證的時候,人早跑了。

“徐家公子衣物雜物失竊之事也印證了我的猜測,一副徐家子弟的腰牌,足以讓不知情的地方官員不攔人了。”

喬苒說著,忍不住嘆了口氣大楚不是現代社會,自然沒有這麼快的訊息傳遞能力,待到最快的飛鴿傳書求證到,人早不見了。

“再有甚者,他就是想暫且藉著徐和明的身份留下也未嘗不可,雖說有些險,可闕樓生了這麼大的事,這等時候突然知曉還有一個‘活口’,對於多數親眷出事的權貴來說都是不能忍受的。不過,如果這個‘活口’是徐家這等家世清白又顯赫的門邸,又如何去為難?”

所以,不管如何看,徐和明都是最好的選擇。

眼下不知道對方會選擇留下還是出城,不過她私以為若她是兇手,即便徐和明的身份能保證自己的性命,可那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方法。面對朝夕相處的親人,又有多少把握不被現異常?所以,若她是兇手,一定會試著出城,實在不行再亮明身份好了。

夜風惶惶,兩人安靜了片刻,女孩子忽然出聲道“我先前見過你帶人皮面具,你說一張人皮面具價值千金,而且要用特殊的手法與材質製成,就算能集齊所需的材料,幾年也未必能製成一張。不過,人皮面具其實還有另外一種簡單的製法……”

就是這一句,讓她想到了闕樓那具屍體被用作的可能。

老實說這個推斷委實是殘忍到不忍直視,甚至讓她一度腹中翻江倒海。

但是那張與張解貼面的人皮其餘部位都好好的,唯有靠近臉部的位置亂七八糟的,根本無法辨認出相貌,她便想到了這個可能。

兇手的手段比她想象的要恐怖的多,而從死亡時間上,恰恰是知曉香料存在的虞是歡等人與被剝了皮的那具屍體是最先死的,比起旁人要早上好幾日。

所以她推斷,那剝了皮的屍體如果真的被拿去用了,定然是在橋斷前,也就是留在闕樓的當晚就已經死了。

而虞是歡等人因為知曉香料的存在,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煩,畢竟胡元子只有一人,若沒有那些香料,他一人如何對付的了那麼多人?所以虞是歡等人也必須在胡元子動手前就死了。

這就解釋了時間差的問題。因為虞是歡等人連同徐和明當晚便死了,留在闕樓裡的人大抵以為這幾人先走了,便未在意,餘下的幾天該吃吃該喝喝,直到胡元子覺得時機成熟開始動手,一舉殺了闕樓裡所有的人,而後才將已經死去的虞是歡、徐和明等人弄出來佈置成他們見到的現場。

所以並不是那幾具可怖的屍體一開始就放在闕樓大堂之中的,而是之後才弄進去的。所謂的大家該吃吃該喝喝,對屍體視而不見自然也就不成立。因為大家根本不知道這幾人已經死了。

兇手一開始確實留在現場,帶走了需要的人皮面具以及解決了可能產生麻煩的虞是歡等人,而後就將後續的任務交給了胡元子,完成了闕樓的殺人案。

馬車一輛接一輛的經過官道,鮮少有人會注意這邊不遠處草叢裡站著的兩人。

火把的光芒中,檢驗放行的官差神情凝重。

一輛馬車在官道上停了下來,看著自馬車裡走下來的人,官差懶懶的抬了抬眼皮,道“要去哪裡?”

“外出遊歷,”那馬車裡走下來的年輕公子說著手裡摺扇一收,看向四周好奇道“差爺,這是怎麼了?城裡又有兇徒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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