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輕玉不想讓月少堂生氣,笑容清淺的和聲道“好,聽爹爹的不去了。”
聽到這話,月少堂微微鬆了一口氣卻不曾真的放心,他的女兒他最瞭解,若是真是個聽話的便不會在這兒見到她了,那又能咋辦?自己生的女兒自己操心唄!
眼神示意了一下綠筠,便退步隨夜逸風往城樓的方向走去。
果然,月輕玉不負月少堂的期望....扭頭便吩咐綠筠替她換上一身便衣,月忠套了馬車月輕玉巡視著義南城內的各處水渠。
戎狄地處西南雨季淋漓不斷,城中各處連通城外有不少水渠、暗渠以防雨季災患,月輕玉手中捧著城中輿圖,現水渠被堵之處皆為城內疏通要地,心中不禁後怕若是雨水倒灌不說淹城這麼嚴重...但一旦水勢上漲起居和調兵都怕是會受到影響。
暗渠建於地下,陰暗潮溼更因常年雨水的沖刷常有家畜、垃圾會衝到暗渠內,以往雨季來臨前水司定會提前檢查暗渠疏通情況的,若不是月少堂派人檢查仔細現暗渠記憶體有汙穢,這飲水也是一大禍患。
綠筠攔著死活說什麼都不讓月輕玉下去查探,便命人帶了義南水司前來回話。
義南採用直排的方式,想要疏通這暗渠法子也簡單,只要派人下去拿著揹簍和鐵鉤按著沿線一路將雜物清理了便可以。只要價錢到位,這本不是什麼難事。
義南城水司戰慄不安,他是戎狄舊人雖聽說之前南楚割城東武善待舊城子民,可...傳聞畢竟是傳聞,他依然怕眼前的這個武將派人將他扔到暗渠池子裡。
義南修城幾十年,這暗渠什麼骯髒物兒沒有如今兵荒馬亂的說不定還有死屍呢?!
他在任期間只要動動嘴皮子打打銀子那些個賤民便爭著搶著去疏通暗渠,如今大家皆為階下囚,想想他新做的鹿皮靴子若是踩到那汙糞湯子裡就覺著噁心。
他才不要去!
“公子,小人雖是負責水司可疏通暗渠之事城中的陳麻子是最熟悉的,每年疏通暗渠一事陳麻子報名最積極,掙的也最多,小人...小人懂得都是卷譜上的東西....”男人兩腿打顫道。
月輕玉一眼看穿男人的心思不就是不想下去做髒活兒麼?
這種小把戲月輕玉心中膩歪的很,輕蔑的冷笑一聲沉臉道“那邊把陳麻子請過來吧!”。
男人以為自己矇混過關,如釋重負的快感席捲全身,立馬陪上笑臉自告奮勇的帶著月武去“請”陳麻子。
陰鬱的灰色籠罩著整座城池,月輕玉抬頭只能看到天陰山隱約的輪廓聳立在黑雲中,表情冷肅的看著那遠處隨風的晃動,她不敢想象義南的城門在暴雨傾至沖刷下的山體下能抵擋的住麼?
月輕玉身後的拳頭不由得收緊,義南府有數萬人...
“月忠,去回稟陛下,今夜我們要撤出義南府兵攻天陰山!”
“是!”月忠沒有片刻遲疑火騎馬離去。
事實上月輕玉也只能賭一把,人的性命比一座空城要值錢得多。
城樓上兵卒緊鑼密鼓的武裝著,聽到城牆樓梯處傳來疊聲的陛下,諸將連忙轉身朝著城牆口迎了過去。
“末將參加陛下!”眾人抱拳行禮。
“城樓風大溼重,陛下怎麼親自來了?”
“馬上就要下雨了,陛下若是再著了寒涼那怎麼了得?”
眾人關切的詢問倒讓夜逸風心中更加愧疚,看著許顯雲瞎了的半隻眼睛用黑布蒙著,心中的滋味難受,許顯雲跟了他七八年,廣陵一戰險些要了他的性命。
“上陣拼殺的都是你們,不過吹幾下冷風,哪裡就受不住了!”夜逸風問,“天陰山有什麼動靜?”
“戎狄軍果然在天陰山設伏,探子來報說戎狄軍在大肆伐木,想來定是兵器不足天陰山峭壁聳立我軍若想快攻破必先解決戎狄的暗伏,只能夜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