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智聽完,回頭瞪著嚴長田,抬手就打,“你這個混賬,你又去嫖了?”
嚴長田蹙眉,回道“我就路過那邊進去一次而已,後來就沒進去過了。”說著,又看著桂王,“大人,我這還是十多天去的,後來就沒去過了,她現在死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不要和我囉嗦。”桂王道“你要是清白的,等本官排查完了,和你無關你自然還是清白的。”
說著就負手徑直出了門,杜九言一派輕鬆地跟在後面,去了嚴長田住的院子。
嚴家很大,來往服侍的多是年輕的丫鬟和小廝,還真是沒見過幾個年紀大的婆子。到了嚴長田正室柳氏的臥室,桂王也不急於進去,而是讓焦三帶人進去查。
柳氏上前來行禮,桂王問道“八月二十一,嚴長田在哪裡?”
柳氏個子不矮,身形卻很消瘦,眼角有細紋,唇角有兩道深紋,是那種外表看上去很柔弱,但是性格卻很堅毅的人。
“大前天啊,我夫君先是和朋友出去吃酒,大概戍時過半多回來的,然後我們就洗洗睡了。”柳氏道。
說的這麼快,就是有鬼!桂王掃了一眼柳氏,眯了眯眼睛。
杜九言上前,笑眯眯地問道“我聞著藥味了,夫人近期在吃藥嗎?”
“杜先生好。”柳氏回道“最近天氣轉涼,我舊疾犯了,所以請了大夫開了些藥。”
杜九言點了點頭,踢了一腳正要說話的桂王,她含笑道“能否去夫人房中一看?”
“行、行的。”柳氏很尷尬,讓旁邊讓了讓,杜九言進臥室,房間裡多以淺紫為底,收拾的很乾淨整潔,杜九言掃了一眼,裡面都是柳氏的東西,嚴長田的東西不多。
她停在多寶閣邊上,下面放著一個藥箱。
“能開啟看看嗎。”杜九言問道。
柳氏點頭。
杜九言將藥箱放在桌子上開啟,裡面放了許多小瓷瓶,有的是外塗的藥膏,有的則是內服的如六味地黃丸這樣的藥丸,但沒有嚴長田用的那種藥。
“夫人有孩子嗎。”杜九言問道“家中還有別的孩子嗎。”
柳氏回道“長子今年二十,已經過了秋試。一直在京城他舅舅家中讀書,欲參加明年的春闈。”
“小女十七,去年已經出閣了,嫁在辰州。”柳氏道“家中妾室都未生育。”
這麼說她的一雙兒女都不在身邊?杜九言又看了一眼柳氏,笑了笑,告辭出來。
門口有三四個小丫鬟伺候著,杜九言走過去,忽然在丫鬟耳邊低聲問了一句,小丫鬟嚇的臉色一白,朝柳氏看不過去。
“先生問什麼,你就說什麼。”柳氏淺笑道。
小丫鬟就結結巴巴地道,“那……那天晚上,老爺和夫人要水……大、大概在子、子時左右吧。”說著噗通跪下來,“那天奴婢睡的迷迷糊糊的,實在是不記得具體時間了。”
柳氏面色也變了變,隨即含笑道“確實不記得了,估計也就亥時正左右吧。我們老爺回來洗漱還在房裡看了一會賬本呢。”
“時間不對啊。”杜九言看向桂王。
桂王白了一眼柳氏,“就一刻鐘,用得著你想半天,說的時間還不對。”
柳氏臉色一白,也躬身行禮道“大人,這種事恍恍惚惚……誰能具體記得住時間。”
桂王沒理她。
杜九言道“大人是準備將嚴長田帶回去嗎。”
桂王點頭,“來一次不能空手,總要帶點什麼回去。”
杜九言拱手,道“大人言之有理,杜某佩服。”
“該你佩服的地方多的很。”
現在既然將嚴長田定位嫌疑人,甭管有沒有道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證明他的判斷是對的。
嚴家裡外動盪起來,嚴長田的六房妾室哭哭啼啼跑了出來,並排跪在了桂王前面,並著十幾個丫頭也跟在後面抹著眼淚。
柳氏牽頭,和桂王福了福,道“大人,說是殺人,其實大人並沒有給出有力的證據,您這樣輕易就將人帶走了,讓我們這一屋子的婦人在實在惶惶不安。”
“她們都沒讀過什麼書,要是鬧起來,不想活的我恐怕也攔不住。”柳氏說著抬頭看著桂王。
“大人,夫君就是邵陽人,祖祖輩輩也都在邵陽,您若是覺得他可疑,卻又暫時沒有確鑿的證據,不如將他留在家中。他不會逃走,大人該查該問下個公文牌票也就行了。可若將他帶走,對嚴府的影響太大了。”
“不但我們這些婦孺,父親年事是很高,若出了事,實在是不好交代啊。”柳氏說著,擦了擦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