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言蹲在墓坑前,看著裡面屍骨。
因為沒名沒姓又是枉死,所以死者的屍骨就葬在了亂葬崗裡,幸好守義莊的老者記得,否則找也找不到的。
“府衙的仵作老刁打著一把紅傘,指著死者左臂上的斷痕,“當時驗屍的就確定了左右的骨折,是新傷,否則不去治療常人難以忍受如此的疼痛。”
“這是嬰孩,”刁大翻了個巴掌聚集在屍骨腹部的小骨頭群,凌亂的堆在一起,“看骨頭大小,應該在五個月左右。”
杜九言盯著屍體的肋骨看,“這上面的痕跡,是不是舊傷?”
老刁看了一眼杜九言,又仔細檢視了雙側肋骨,“應該是。”他數了數,“傷的時間應該不是同時,看來此人經常被打被虐。”
“不被打被虐,也不會懷著孕就被人打死了,真可伶。”鄒凱玄砸了砸嘴。
老刁點頭,忽然咦了一聲,道“這是什麼?”
他說著,在女子骨盆的下方,小心翼翼地檢出來一個玉杵。
玉杵和嬰孩的手臂手臂粗細,長短約莫兩寸多點,上面浮雕了一些纏藤的圖案,玉杵的頭是圓潤的,做工很不錯。
大家的臉色有些古怪,老刁看向單德全。
“當時屍檢的時候,請穩婆查過下身,沒有傷痕和被奸佔的痕跡。”單德全說的很肯定,“穩婆也沒有提到玉杵。”
傅元吾問道“是、後來有人開啟過墓,放進去的?”
“不會,”杜九言指了指玉杵的位置,“在腹部和骨盆的位置,就算有人後來開墓放進去,也不會放在這裡。”
也對,就一個陪葬的東西,還藏死者屁股底下,這也太奇怪了,傅元吾想完臉一紅,不敢置信地道“在她的肛門裡?”
杜九言點頭,“應該是。”
一個懷孕五個月的孕婦,被人用玉杵堵住了肛門,又被打的遍體鱗傷斷了左臂,隨後從船上丟到水裡淹死。
這裡面的故事,她幾乎不敢腦補,否則會天馬行空,難以收場。
“玉杵也是尋常的玉杵,”單德全用腳踢了踢,“就算現了,也沒什麼價值。”
杜九言搖頭,“至少,為我們上午確認的方向添了一個佐證。”
後院,一個妾室。
或被家中“姐妹”嫉妒虐待,或被丈夫變態性虐。
“京中,也沒有這樣的男子?”杜九言看著單德全,“納了一堆的妾,但是家中的人卻不多。後院女子更迭很快。”
單德全目光動了動,道“如果到了這個地步,想必家世不錯。這樣的人家,有這種醜事,通常都是上下封口不讓人傳出訊息。”
“我們、都不知道。”單德全道。
杜九言看了他一眼,頷道“沒關係,還有九天繼續排查就行。”
大家將屍骨收拾好放回去,單德全將玉杵收起來帶回衙門。
杜九言帶著十個人踏著夜色回到王府,大家都在花廳等他們。大家回去洗換了衣服,一個個披著溼漉漉的頭過來,簫磬一邊走一邊聞著味兒,“我身上是不是還有氣味,段師兄你聞聞。”
段應聞了一下,搖頭道“沒什麼味道,是你自己的錯覺而已。一會兒睡前點個薰香就好了。”
“好,”簫磬說完看到了杜九言,“先生,您不洗洗嗎?”
杜九言只換了個衣服,沒有洗澡。
“有點累,睡前再洗。”他指了指對面,十幾個人圍著桌子坐下來,桂王問道“下午驗屍,有什麼收穫?”
小蘿蔔和花子鬧兒在後院玩兒,所以杜九言沒有顧忌地將現告訴了大家。
桂王愕然,好半天問道,“玉、玉的質量怎麼樣?”
“還不錯,比手鐲的質地好很多。”杜九言道“在房事上不但是個老手,還是個有著極端要求的人。”
“如果排除意外仇殺外,那麼,此女子的夫君,有妻有子且妾室頗多。”
傅元吾問道“是因為手法很不常規?”
“是因為不珍惜。一般人家夫人妾室有了身孕,不說小心捧著,但必定不會這樣苛待。”
杜九言看向桂王,“京城可有這樣的紈絝?”
桂王道“很多!不過,你要想一個一個盤查,也不麻煩。”
“不用一個一個盤查。此人容貌姣好,風趣幽默,很得女子歡心。家世好,很受家中長輩的寵愛,總之若不看他對女子的態度,應該是個風流倜儻的人緣很好的人。”
桂王腦子轉了一圈,“還真幾個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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