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透簾清明。
泡在冷水裡的紀小小,心裡莫名生出些暖意來,要不是他,今晚,自己都不知道會生什麼可怕的事情。她有時候很討厭自己的越界的善良,這不,自己莫名其妙的喝一杯下了催情藥的烈酒,無端地要泡冷水澡。她忽然打了一個噴嚏。
“應該差不多了,彆著涼了。”幾乎是她打完噴嚏的下一秒,門外的聲音便響起了。紀小小感覺到自己心裡的某個地方在一點一點地陷下去。
紀小小穿好衣服,走出淨室的時候。過於長的褲子害她踉蹌一下差點摔倒,煊赫伸手扶住她。長袍鬆鬆垮垮地掛在她身上,她像穿著大人衣服的孩子。
“不好意思,我沒有其他衣服。”
“沒事,真的已經很感謝你了。”
待紀小小站穩,煊赫便說,“今晚你就在我這裡休息,明天你可能要跟我回去一趟衙署,伯母那裡好交代嗎?”
“嗯,我寫封信給我的朋友,就好了。”她知道若不是他帶她離開,現在她不知道會在衙署裡面會是怎樣的難堪。
紀小小心裡漾滿了感激,說出口的也就只有,嗯,好。
“我在外室休息,你有事情可以叫我。”
“嗯好。”
“水在桌上,是熱的,小心燙。”
“嗯好。”
“不要夢遊,我打不過你”
“嗯好。”
答應完紀小小才現他在逗她,她抬眼有些嗔怪地看他。
他被這個眼神看得不自在起來,有些訕訕地說,“那我先去休息,你也,早點休息。”
“嗯好。”
煊赫想笑,他覺她像小兔子一樣,毛很順,乖乖的惹人喜歡。她感覺許久沒有動靜,抬眼看他,就掉進他微縮星海似的眼神裡。
他輕咳一聲,走出房間。
夜裡紀小小睡得十分不踏實,無數凌亂的夢境侵擾。她熱出一身汗,在深夜驚醒。
她心很悶很空,無力地睜著眼睛,想起身倒杯水喝,頭腦空空、虛浮無力地下榻,腳下不知是拌到了什麼,“嘭”地一聲她跌在了地上。幾秒鐘之後,門便被開啟了,煊赫甚至沒來得及點燈。藉著淺淡的月光,他找到了她。問道“怎麼了?”
紀小小嗓子有些沙啞地說“被拌了一下,沒什麼。”
煊赫手撫著她的腳踝,薄薄的繭觸著,激起了她一陣雞皮疙瘩。她的心更慌了,好像渴望著什麼。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腳,實際上,他再這樣,她不知道會生什麼。
“我好悶,想喝點水”紀小小自己沒有察覺到,她的語氣裡帶著孩子氣,撒嬌似的。
煊赫也不覺生出寵溺,柔聲說,“你別動,我給你倒”。他俯身抱起紀小小,紀小小輕呼一聲,她沒想到他會抱她。
他的堅實的胸膛使她臉紅不已,他的氣息有薄荷的味道,清爽而凜冽,她感覺到自己心跳如雷。
“床頭有涼開水的,你忘記了。”說著,他遞給她,紀小小伸手,恰好碰到他的指尖,藥勁還沒過去,她現在每一個細胞,每一寸肌膚都警覺著,每一次觸碰都激起她心裡不小的漣漪。
她穿著他的衣服睡了一會兒,再醒過來似乎是蓄滿了能量,感官無限放大。
這屋子裡都是他的氣息,他蓋過的被衾,他的枕頭,他的衣裳,還有他的聲音,他的觸碰。她覺得自己就快要瘋了。
“我想再洗個冷水澡。”紀小小已經開始氣息不穩,微微喘息。
煊赫聽罷,知她一定是藥效還在,便抬手附在她額上,他微微皺眉,說“不能再衝冷水澡了,你在熱,再衝下去,會著涼的”。
“可是我好難受。”紀小小的聲音帶著哀求,煊赫聽著心旌搖曳。她的聲音本來就是輕輕柔柔的,此刻帶著嬌嗔,說不出的媚。
“你聽我說,你不要去想這些。你安安靜靜睡覺,過了今晚就好了。”煊赫他壓下自己心中思緒,耐住性子跟她說,幾乎是哄著她的。
紀小小覺得,如果是其他陌生人也許自己還能忍受,可是煊赫,是她年少時的心動。他在這裡,她就無法理智。他還要用哄小孩子似的語氣來安撫她。她覺得自己堅持不下去了。
她掙扎著起身,想用冷水沖走她的燥熱。煊赫見她起身,要去扶她。紀小小几乎忘記了自己的腳踝剛剛扭傷,一個踉蹌倒在了煊赫懷裡。
煊赫沒注意,重心不穩地抱著她一起倒在地上。
紀小小趴在煊赫身上,她壓在他身上。她看見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通通與她近在咫尺,他的氣息撲在她臉上。
紀小小聽到自己心跳如雷。她看著他,最後一絲理智也不復存在了。她將櫻唇附在他的唇上,像小貓一樣伸出舌頭細細舔著。
煊赫的最後一絲理智也潰不成軍,她鳶尾花的氣息,她輕輕柔柔的聲音,她總是小貓一樣的乖巧,她的天真嫵媚,她纖細的手肘,天知道他這幾日來每當閒下來就開始思念她。
可是他只知道知道她叫紀小小。他幾乎是被思念折磨得要瘋了,可是她就這樣出現在他面前。在迷亂的燭火之中,她是出塵的一抹亮色。他想上前,卻無奈不可打草驚蛇,。直到她叫他的名字,軟軟地跌進自己的懷抱裡。
他覺得他已經失去理智,他被她迷住了,為她瘋了。
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吻她柔軟的唇。她如同渴極了的人忽逢甘霖般,出愉悅的輕音。
紀小小有種陌生奇異的感覺,身子軟的不行,一絲力氣也沒有,只想纏著他。
煊赫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看著她的眼睛對她說道“小小,現在意識不清醒,我們不能這樣。”紀小小似乎從他的眼睛裡讀到了認真,她大口地喝了一杯冷水,冰涼的感覺喉嚨直灌到胃裡。
她似乎清醒了一些。
煊赫看她似乎好些了,對她說,“早些休息”。
清晨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裡穿過,落在地面上。紀小小隻覺得自己頭似乎要炸開了,嗓子也完全啞了,想必是昨夜烈酒下肚,灼傷了喉嚨。
她掙扎著起來,全身痠痛無力。她掙扎著起身,現在她只想喝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