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珩，你這是什麼毛病！還沒有誰像你一樣，你這是什麼毛病？”武老師嚴厲說道。
“呵呵，”黑神不屑抬頭，低著灰沉的臉面，“終於按捺不住官僚做派了吧？要是被你這樣的老師說服，我也不是陳珩了。雖然現在我沒有任何成就，但我也不屑在你的教育下取得任何成就。我不屑於這樣的教導。”
黑神轉身就往回走。他這是去哪裡？武老師一臉驚異，本想繼續訓導這個孩子，可是這個孩子根本不接受。
平素溫和的武老師竟然毫無辦法，他完全想不到竟然有學生對他的教育理念產生直接質疑，而這些事的源頭竟然是自己懷疑了他的純粹性。黑神也是一個急性子，武老師還沒有完全摸清他的性格。慌亂中，武老師還是罵出了一句“你這個兔崽子要不就滾，要不就用實力說話。”
“老師，既然我說這樣的話，就證明我對您失望了。我來這裡三個月，還沒有聽過您醍醐灌頂的話，講到籃球技術，您也是含糊其辭，在您的眼裡我是一個什麼樣的學生呢？不妨直接講明白了，咱們使徒一場，也沒有必要隱瞞什麼，總的來說，我對您有一些尊敬，可是與您口口聲聲談的與您的目標相比，實在是相差太多了。最為關鍵的是，您不知道您做的太少，也不知道這之間的差距，您以為您已經盡力了。可是不與時俱進的話，您的教育就是累及年輕人的事情。您不應該仔細思考一下嗎？”
“陳珩，作為老師，我在努力剋制對你的反感，但是我有必要當著大家的面來指導你一下。先，應該指導一下你的籃球動作，別說我是當老師的來欺負你，但是你有些動作問題，也是大家的問題，借這個機會，我必須闡述一下。”武老師環顧四周，靜默的同學們都在看他講話。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講道，“你過來，陳珩。現在你來防守我，我們打十個球。我會告訴你，什麼是我的理念。”
武老師挽袖準備親自教授黑神一些“道理”，黑神有些遲疑，這時候他看向了場下的師弟們。有些人竟然想要他上去，不停給他使眼色，有了這些支援，他的心裡其實是溫暖的。
他不知道，支援他的人，並非真正支援他，而是他們覺得黑神的事情不過是一件小事，是武老師能夠應付的。他們認為黑神並非忤逆老師，而是真正有了一些獨到的見解。雖然這些人也是武老師的學生，但是在某些時候，他們也感受到一種絕望。
這種絕望時不時的觸動他們青春的心臟。
師弟們有人笑嘻嘻地，全然不顧場地中央氣沖沖的兩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擁有這項權利，他們作為一個集體，有著沉默的權利。
武老師大喊一聲“上來。”黑神靜靜地走到他的跟前，儘管這樣，他的威風卻是不減。球場裡有一些年齡很小的學生，他們其實還不認識黑神，不知道黑神的能力，就紛紛開始問起來。人群中現出一陣騷動，幾個人來不及收住自己的噪音，被武老師狠狠地罵了一頓。
他們這才知道武老師的憤怒。
武老師是要殺雞儆猴，上了年紀的他，還能打的過自己的徒弟嗎？大家心裡疑問，其實武老師心裡也疑問。他不敢率先啟動，於是讓黑神先來。
武老師說“我年紀大了，你先開始，我從防守做起。大家也都看好了，如果你進攻上沒有十足的把握，就應該從防守做起。”武老師說著，看著同學們，意味深長。
武老師和黑神進行的是半場攻防戰21球。這種比賽的形式來源於國外，實際上非常簡單，就是雙方各自為戰，打進一個球之後執行三次罰球，每一個罰球算一分，進球算兩分，三分線外的進球記為三分，可以爭搶籃板。爭搶到籃板球交換球權時，必須出到三分線外，再組織進攻。
黑神深諳這種玩法，這是他在小時候就經常玩的鬥牛遊戲。不過那時候他和三個人一起玩，場面就熱鬧的多了。現在和武老師兩個人還要打21球，他有些猶豫不決。
“老師的腳步跟得上嗎？”黑神暗自問，心裡還是為老師擔心。放在平時，他不是一個一定要爭勝的籃球手，只要明白了雙方的實力差距，就不會咄咄逼人，一定會給人留下餘地，但是今天面對自己的老師，他有一種從未體驗過的興奮。
是一種叛逆的快感。
炫技的過程並不簡單，一切都在武老師的掌握之中。黑神雖然先贏了球，但他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防守壓力，難道是老師的水平退化到如此嚴重的地步了嗎？
有人開始起鬨，學生裡有自己想法的人，也看著武老師嘆氣。面對一個個突破和上籃，更別說扣籃，武老師全部無力防守，讓人看著心疼。本是教訓弟子的一個機會，倒是在弟子面前丟了臉面。他們不相信這是武老師的真實水平，而更願意相信武老師在故意放水，或者在等待一個機會。
終於，武老師看到黑神持球的剎那有一絲猶豫，一下斷掉了黑神手中的皮球。皮球被打在地上，黑神沒有上前爭搶，而武老師奮力跑了兩步，將皮球拿下。
這時候他有些氣喘吁吁。
武老師開口說道“我說過你存在很多毛病，最大的弊端就是這個，在持球攻的剎那，你總是將球拿到身體前方，這樣的話，對手就能斷你的球，而且毫不費力。”
武老師說完，喘了兩口粗氣，走下場去。
黑神聽到這些話後，想象著比劃，找一找應該的姿勢，之後就拿著球練習了一下，現了一種新的途徑。當抬手投籃的時候，如果能夠快從身體一側將球拎起，倒是一種更加有效率的方式。這個動作一定要快，快到極致才更有效果。
武老師擦了擦汗，背對著學生們，此時此刻，他感到了一種孤獨，那是不能言語的深深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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