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拍戲到深夜。
回到酒店,艾瓷的房間就在顧庭隔壁。
她躺在床上,眼睛閉著,人卻躺得規規矩矩的,雙手交握在腹前,一點也不像她平時睡覺的樣子。
一直到凌晨兩點。
艾瓷豁然睜開眼睛,眼底清明,沒有一絲剛剛醒來的痕跡。
她一個利落地翻身,從床上起來,站在窗前凝視了一下窗外漆黑如墨的夜色。
天空中,一輪半月被烏雲緩緩掩去了蹤影。
艾瓷眯起了眼睛,有什麼東西從眼底一閃而過,然後她的身形就那麼一點一點地、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接著她的身形又在另一個房間慢慢地凝聚起來。
房間正中央的床上,被褥隆起。
顧庭躺在他的床上,呼吸綿長,也睡得規規矩矩的,被褥蓋的嚴絲合縫,床單的褶皺看起來被刻意地抹平過。
連睡覺也有強迫症的,怕是隻有這個人了。
但艾瓷沒空再吐槽這個,她抿著唇神情肅穆,眼神認真。
看起來和平時完全不同。
她彎起手指在空中一下一下地輕點,似乎在等著什麼。
當她倏忽收起手指,突然有一條几不可見的絲線著微弱的光,如蜿蜒的蛇一般穿過牆壁,延伸到顧庭頭上,然後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裡竟慢慢有一片紅光亮起來,漸漸地將顧庭罩在其中。
艾瓷臉色沉沉地抱著手臂,站在床前看著這團紅光。
顧庭臉上的黑氣肉眼可見地擴散開了。
有人,在偷他的氣運。
艾瓷緩緩伸出手,五指慢慢地收攏。紅光周圍的空間似乎變得扭曲了起來,光團劇烈地震動起來,試圖逃離艾瓷的束縛。
艾瓷面無表情地一把加大了手上的力量,“噗”地一聲,那紅光瞬間熄滅了,牽引它而來的絲線瞬間向外退縮。
艾瓷剛要沿著絲線去追,卻突然被人拉住了手腕。
“你怎麼會在我房間裡?”
低啞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
顧庭醒了。
眼底眸光沉沉,臉色不太好地盯著她。
“我……”艾瓷趕著去追絲線,卻又不好憑空消失在顧庭面前,難得的有些侷促。
她猶豫了一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隨意從一個地方暗自調來一堆乙/醚氣體丟到顧庭臉上。
“你……”
顧庭只感到突然有一股刺鼻的氣味從鼻尖傳來,然後眼皮就變得沉重起來,變得無力的手從艾瓷的手腕上滑落,他晃了兩下便重新倒回了床上。
艾瓷這才順著之前的蹤跡追出去。
那東西溜得很快,竟讓她一路從雲南追到了東北邊境。
再過去,就是艾斯北的地盤了。
艾瓷的腳步頓了頓,在邊境處徘徊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沒有繼續追過去。
她暫時還沒有做好見艾斯北的打算。
上一次在長白山見到他,她已經放下了那些前塵往事,但艾斯北,似乎還沒有放下。
罷了,那個人只要敢在她的地盤上再動手,定要讓他有來無回。
艾瓷最後望了一眼北極星,轉過身來,大步往回走,夜色下的身影越走越淡,當最後一片衣角也徹底消失的時候,空氣中留下了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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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我受傷了,對方很強,咳咳……顧庭……暫時動不了……”
毛熊國的某座莊園裡,一個穿著一身黑西裝的男子站在窗邊,聽著電話那頭斷斷續續的聲音,半晌,語氣沒有絲毫起伏地回答道“知道了。”
掛了電話,他恭恭敬敬地對背對著他的男人叫道
“晏總……”
被稱作晏總的男人轉過身,推了推金絲邊眼鏡,眼底的神色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