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自己總該去做些什麼。
6易從滄州縣令的口中得知了有關靈州城的傳聞,驀然聯想起了那柄殺人於無形的妖刀,還有那位神秘莫測的齊先生。
但最重要的,還是那道三十萬軍民被屠殺的歷史,它太過沉重,竟讓人連呼吸都感到有些艱難。
既然如此,那便再踏上一回吧!
就當是為了自己這道所謂天下第一的虛名。
“對了。”
6易見諸般事畢,起身就走,可像是一下子想起什麼,又轉頭盯住了後面的那位典史。
“閣下的臉上,似乎也戴著鬼臉面具吧?”
什麼!
所有人都被嚇瘋了,完全不料6訟師竟會張口就來。
這樣的張口就來,又真的可信嗎?
他們還是感到有些恍惚,可無論是妖刀殺人,還是先生戲命,若非6訟師的金口,誰又能洞悉其中的玄奧?
既然如此,他說有,便一定有!
“你,你,你!”
“你胡說!”
那位約莫三十歲出頭的典史差點嚇的從座位上跌落下來,他爭辯道。
“怎麼?”
“面具戴了這麼多年,連你自己也忘記了自己原本的身份?”
6易冷聲道,字字如針。
因為心中念著靈州城的事情,他也不打算糾纏更多,而是語極快地道出了這樣一個冰冷的真相
“五年前,你和自己那同父異母的兄長一道參加鄉試,可他在歸來路上路過一條大河時,卻不慎落水而亡。”
“因為你自幼嫉恨兄長的才能,所以當時面對兄長求救,卻只是站在岸邊不為所動,直到見他徹底地沉入水中,才肯回家報喪。”
“可尚未到達家中,你便在半路上偶遇了一位贈送鬼臉面具的先生。”
“他跟你說,鬼臉面具可以改變你的面目,最重要的是,可以化解你心中的煩憂。”
“你心中一喜,便收下了面具,日後更是以自己兄長的身份堂而皇之地立於世間,所有人,甚至包括你那位親生母親都誤以為你是自己的兄長,而原本的你卻永遠地死在了大河之中。”
“後來,你成了舉人,還來到了這滄州縣成為了一名典史,但即便是如此,你卻還是感到不解恨。”
“只因你乃是庶母所生,自幼受到差別對待。”
“於是你不但玩弄自己兄長的女人,更是日夜虐待自己兄長的老母。”
“胡說!”
那位典史像是終於聽不下去了,不由出了一句震天的吶喊
“這是你胡編亂造之事!”
“是做不得數的!”
“做不得數?”
6易目中寒光隱現,像是一把即將出鞘的劍。
“看來你還是不肯摘下面具。”
“既然如此,那也就怪不得我了。”
“在某一夜,你曾夢見自己的兄長化成厲鬼前來殺你,你因為驚恐難耐,便連夜寫下了懺悔的筆錄。”
“那筆錄就藏在”
“別說了!”
“我求求你別說了!”
典史面對眼前這位宛如鬼神一般的判官,終於是抵抗不住了。
他驚恐地說著話,整個人難以自抑地跪倒在地,隨後在一道瘋狂念頭的牽引下,更是拼命地去摳自己的臉,銳利的指甲用力地擠進去,直接抓的自己滿臉是血,
眾人也是此刻才現
那鬼臉面具被他戴了數年時間,竟早已長在臉上摘不下來了。
唉。
6易見狀搖頭嘆息了一番,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座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