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魂落魄的戶房吏員裡,有人突然開口說出了這番話,一下子就讓禾嵐精神一震,尋聲問道。
“怎麼?拓書辦跟那個宋子明很熟悉嗎?”
那人皺眉,不太確定的說。
“我也是聽別人說起過,拓書辦家的三小子,不知道怎麼得罪了宋子明,後來拓書辦出面道歉,城防軍指揮使大人拓翰還宴請了宋子明,後面這倆人就熟悉了,聽說經常到宋子明家裡飲酒,宋子明也曾經到過他家赴宴……”
禾嵐心裡記下來了此事,大傢伙急匆匆回到府衙戶房署廳,關上房門頭抵頭又合計了一下,派了個愛竄房說話的傢伙到刑房探情況,那人去了不多時便返回,臉上有點難看,低聲抱怨著說。
“各房吏員真是眼皮薄,真當我們戶房要倒了嗎?都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像是在幸災樂禍的看我們戶房笑話……”
禾嵐心裡煩躁,低聲罵道。
“混賬,我讓你去看看拓書辦在不在,你說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若是平時,禾嵐只需輕輕咳嗽一下,那人便會嚇的禁聲肅立,可現在卻不知道撞了哪門子的邪,竟然還頗為氣壯的回頂禾嵐說。
“禾書辦,您倒是聽我把話說完呀!拓書辦此時就在署廳,似乎同樣在跟人議論我們戶房這件事……”
禾嵐沒心思跟這憨貨多言,當即便起身往外走,來到了刑房署廳門前往裡看,果然見拓卿正跟人說話,一片歡聲笑語的樣子。
“這他孃的,都是在笑話老子的吧!”
他心裡惱怒同僚無情,可臉上還得堆出微笑來,拱手對看過來的拓卿說。
“拓書辦,您忙著呢?”
拓卿趕緊起身回禮,笑著走出來迎接禾嵐,嘴裡說著。
“每日裡還不就是這個樣子,禾書辦今天有瑕,快快請進,快快請進!”
跟拓卿說話的那些人,看到禾書辦進來,都起身告辭離開,臨走前也都對禾書辦拱手致意,可那些人臉上的笑容,在禾書辦看來卻滿是惡意。
拓卿請禾嵐坐下,親手給他斟茶,笑著問道。
“禾書辦掌管一城錢糧,公事繁忙,今日來到我這裡相比是有事情要吩咐吧?”
拓卿笑言錢糧二字,聽到了禾嵐耳朵裡,怎麼都感覺似乎是意有所指,他忍住心裡的怨恨,笑著對拓卿說。
“拓書辦,實不相瞞,嵐今日前來,實在是有事情相求,說起來此事您也當聽說了,就是今天戶房那幾個混賬,私自在下面胡作非為,被戰備統籌使宋大人斬殺之事!”
拓卿皺眉點頭,說道。
“此事,我卻有耳聞,只是您來我這裡,是想?”
“想請老弟幫忙,借尊面請宋大人出來,禾嵐擺宴給宋大人當面道歉!”
拓卿沉思一會,傾過身體對眼巴巴看過來的禾嵐說道。
“禾書辦,您莫怪拓卿多話,此事不妥呀!您想想,現在是個什麼時候?城外瀾滄人大軍攻城在即,諸事繁雜,您就是誠心擺宴道歉,宋大人也不可能來赴約的!”
“可是,宋大人那邊……”
禾嵐急了,忍不住起身想再求,可拓卿卻笑著擺手制止,對他說。
“禾書辦您無需擔心,我一會便去戰備統籌處謄抄宵禁通文,會跟他說起您這片盛情的,等城外瀾滄人大軍退去,我們再擺宴請他出來也是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