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046(1 / 2)

月靈峰中。

雖然說籠罩著峰頭的大陣在一開始就被人壞去, 可裡頭一面面陣旗擺出了專門針對修士的小陣。謝氏子弟猝然發難,很多人尚沒有反應過來就一命嗚呼。不只是慕聲二人遇見的這一處,月靈峰很多地方都在打鬥, 謝家那架勢像是要將入了峰中的修士盡數剷除了。

“這月靈峰中血氣太重了,芝王還會出現麼?”慕聲望著溫情愁一連壞去了好幾個困陣, 不由得憂心忡忡地開口。

溫情愁淡笑了一聲道:“不用著急, 半年時間呢,月靈峰的血氣總會散去的。”此刻她的目標不再是尋找芝王,而是見到一個謝氏弟子就毀去一個, 殺戮的手段極為血腥, 彷彿與謝家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連慕聲都不忍細看。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前方再度傳來了兵戈交擊聲響。算是個照過面的人,崔丹樓沉著臉, 一柄靈劍含著銳利的鋒芒,在場中如龍游走。可對面的人同樣了得, 一杆槍打出了噼裡啪啦的雷霆聲威, 如惡龍出海。兩股力量交纏在了一塊,發出了一連串爆裂聲。

“太乙宗的真傳?太陰一氣玄清劍?倒是比其他玄門修士更了得。”持槍的是個玉面青衣的少年, 唇紅齒白的,看著約莫十六七歲。不過修士修為到了一定程度, 可將自身定格在某一個年歲, 從表面看不出來歲數。

“謝家這是在做什麼?!”崔丹樓眉眼寒霜,死死地凝視著前方的敵手。雖然在秘境裡大家的修為至多金丹期,可那從上境被壓到金丹的, 還是比真正金丹期的要厲害許多。要不是靠著上乘的法門,她可能早已經落敗了。

“也沒什麼, 就是借諸位的命一用。”謝氏少年微微一笑道,抖了抖手中的龍槍。他的氣息往上一拔,舌綻春雷。

重重的槍影像是密密麻麻的網,勾勒出了滿片的雷芒。崔丹樓見狀也提氣迎上前去,手中劍光飛轉,同樣是勇悍無雙。

慕聲眉頭一蹙,轉向了一臉淡然觀望的溫情愁。溫情愁一轉頭對上她的目光,低語道:“還有其他人在場。”

慕聲一凜,心想是了,孟炎還不知道下落呢。他跟隨崔丹樓過去的,不可能就這麼消失了,難不成是已經死了?

“這少年是謝家的元嬰真人。”溫情愁又道,“他們或許是入了邪道。”

到底是不是失樂門那一路的已經不重要了,謝家人膽敢在紫霄山中殺戮玄門的修士,就註定了他們會被九州玄門排斥。來了這裡的八成是棄子,至於謝家的其餘人,恐怕早已經逃之夭夭了。入山尋明氣芝的都是尋求結丹的,謝家對這些人動手,是要斷各大宗門的根基啊!

慕聲正想著這些事情呢,便聽到砰地一聲響,一個熟悉的青年人被擊飛了!正是慕聲以為消失了的孟炎!他的懷中還抱著一株被符籙鎮住的、似是人模樣的明氣芝!千年明氣芝,得以生靈化形,是謂芝王!慕聲眸光一凜,可到底按捺住了動作,沒有上去搶!

“拿到了,快走!”孟炎整個人砸落在了山壁上,他伸手擦了擦唇角的血,朝著正在與謝氏少年纏鬥的崔丹樓。

可崔丹樓身為太乙宗弟子,在知道了謝家人的陰謀後,哪裡能夠輕易退走?她甚至沒有回應孟炎的呼喊,而是一心一意地對付場中的人。孟炎眉峰緊皺著,抱緊了明氣芝的手一縮,他的腳在山壁上一蹬,整個人便如炮彈般射了出去。

“想走?往哪裡走?”沙啞的聲音滾動著,一道黑霧慢慢地瀰漫開來,從中走出的是一個揹著手玉冠青年,他大袖飄然,除開那片霧氣,儼然一派仙家氣象。

孟炎的神情驟然大變,他雙目赤紅,發恨地望著迎面而來的魔頭。他如今的修為也不過是化氣期而已,先前從這人手中奪取了芝王,已經是藉助了老前輩的力量!他又望了眼無法成為助力崔丹樓,拼命地將靈氣催動。

溫情愁沉聲道:“那是魔門金甌魔主座下的含章真人。”

慕聲眼皮子一跳,問道:“那還有機會麼?”

溫情愁微微一笑道:“自然是有的。”

那魔門修士的目的是芝王,而孟炎將芝王抱在懷中,為了不壞去那寶貝,他根本不敢用盡全力。孟炎也看明白了這一點,每每有擋不下來的招式,都將芝王往前一推!反正不是他需要芝王!太乙宗那邊也追究不了什麼,紫霄山厲害的人這般多,他們就派出這點人,事情沒辦好能夠怪自己麼?

四個人的打鬥掀起了大片的靈力和颶風,罡氣凝如實質,橫掃一大片。溫情愁一直注意著孟炎,等到他靠近自己藏身之處時,驀地將長生扇祭出。孟炎神情大變,以為是魔門修士的暗招,忙不迭將芝王往前一舉,可恰是這個動作使得貼在了芝王身上的符籙被掀開。得到了自由的芝王立馬從孟炎的手中滑了下去,咿咿呀呀地叫了一聲,邁著小短腿就奔向了慕聲藏身處。

慕聲被突然間衝過來的小東西嚇了一跳,緊接著便是祭出了法器,神情凝肅地望向了前方。在芝王脫逃的瞬間,含章真人與的孟炎的視線都鎖定到了這一邊,兩個人的攻擊是同一時間落了下來。不過沒等到慕聲動作,溫情愁便出手了。勁風攪蕩著紅色的衣裙,扇子上的靈光往前一抹,便如那蝕金烈焰一般,將落下的攻擊吞噬殆盡。魔門的含章真人腳步一止,而孟炎則是露出一副錯愕的神情,驚呼道:“溫師姐?!”

又是一個天衍宗的人。

含章真人的面色並不好看,他的修為被壓制著,對付其他的金丹綽綽有餘。可現在面對著溫情愁的時候,硬是感知到了一抹危險的氣息。

溫情愁挑眉一笑,她一指還在廝殺的崔丹樓,漫不經心道:“謝氏獵殺九州修士,有違正道,孟師弟,你與那女修同行,不去幫忙麼?”

孟炎聞言臉皮一抽,壓住了眼中的一抹憎恨之光。東西到了溫情愁手中,大機率是搶不到了,他冷冷一哼,最後折向了崔丹樓那處幫忙。

“含章真人想要芝王麼?”溫情愁轉向了魔門修士。

含章並不是孟炎,他並不想如此輕易地就放棄了,木氣在此處縈繞,想必是被人收入囊中!這讓他如何甘心?他望著溫情愁冷冷一笑道:“某來領教天衍宗弟子的高招!”

溫情愁把玩著扇子,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她道:“請吧。”

“咿咿呀呀”怪叫著芝王已經爬到了慕聲的肩頭,坐在她的身上手舞足蹈。慕聲沒想到這芝王是這般親人,可有關道途,由不得她不抓了。眸中閃過了一抹不忍,她一把按住了芝王,將它塞入了準備好的袋子中。那芝王倒是極為乖巧,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抗,便沒入了袋中。

溫情愁與魔門的修士抖了起來,那陣仗轟轟烈烈的,拍下的靈力和罡氣極為強悍。而另一邊孟炎的加入使得崔丹樓輕鬆了幾分,兩人都使用出了九歌劍法,形成了雙劍合璧之勢,竟然就此將那謝氏子弟拿下了!那謝氏子弟望著孟炎冷冷一笑道:“倒沒想到,你是個有本事的。”說著直接一掌拍向了自己的腦袋,直接震散了元靈!分明是不想太乙宗修士從他口中得到任何相關的訊息。

孟炎這時候也看到慕聲了,他的眼中沉下了一抹暗芒,望向了與含章真人鬥得正酣的溫情愁,沉聲道:“那芝王被溫師姐取走了。”

崔丹樓冷淡地掃了孟炎一眼,孟炎眼皮子一跳,忙不迭舉起手做發誓狀:“不是我刻意放開的,我本就不是她的對手!”可能是覺得在慕聲的跟前丟臉次數不少了,這回竟然不避著慕聲露出這般樣態。

崔丹樓沒有說話。

如果在這個時候猝然發難,還是有機會獲得芝王的。可同樣都是玄門弟子,這一掌落下去可能會造成太乙宗和天衍宗的嫌隙。但是恩師的傷又迫切需要芝王——崔丹樓面色猶豫,孟炎忽地一指慕聲道:“慕師妹與溫師姐同行,芝王還有可能在她的身上。”

慕聲:“……”她都要被孟炎這個廢物給氣笑了,有他這般對待同門的麼?不對,他與自己也算不上是“同門”。抱著琴不甘示弱地與崔丹樓對視,慕聲的手指勾在弦上,一身靈力鼓盪起了青色的衣襬,蓄勢待發。

還是崔丹樓最先別開了視線,她似笑非笑地望著孟炎道:“師尊說你是無恥小人,倒也真的如此。你一點都不顧同門之誼麼?”

孟炎也是見崔丹樓意動才會提出的,此刻反倒是被崔丹樓罵了一通。他的眉頭往下一壓,硬生生地怒意給按下。

“我與他可不算有同門之情。”慕聲故意開口道,“先前在妖庭他還想殺了我奪寶呢!”

孟炎一愣,等回過神來,立馬氣急敗壞地瞪著慕聲道:“你胡說八道什麼?”頓了頓,他又做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你我青梅竹馬,昔日要不是我,二十條氣脈的你能夠進入天衍宗外門麼?慕師妹,我對你怎麼樣你心中不清楚嗎?用得著在這邊中傷我麼?”

慕聲道:“那不是因為我得知了孟師兄你的秘密嗎?”她的視線掃過了孟炎的鐵戒指,語氣故意停了停。等孟炎露出了那副驚疑不定的神情,才又道,“還不是因為孟師兄你偷學太乙宗的功法被我瞧見了?你沒有辦法才會待我好?當無人之時,你就想著滅口了。”

孟炎氣急,其餘的話都是胡說的!只是慕聲怎麼知道他學了九歌劍法的?!他沒辦法替自己辯駁,而崔丹樓聽了後,神情更冷,不免偏向了慕聲。孟炎眼中一厲,昔日的矛盾與仇恨一併往上翻湧,他可顧不得老前輩的勸阻,直接捲起了一條水龍刺向了慕聲,不等慕聲出手,崔丹樓就將劍光往前一撲,斬斷了那條水龍。她轉眸凝視著孟炎:“等到離開之後,我會勸師尊將你交還給天衍宗的,到時候宿雪道君會給我們一個交代。”

慕聲沒有閒心看崔丹樓與孟炎“內訌”,她抬眸望向了半空中,靈力罡氣碰撞,發出瞭如悶雷般的震響。那團墨黑色的煙雲被震散了大半,而餘下的也在勁風掃蕩之下散去。含章真人並沒有從溫情愁的手中討到好處,他也是有決斷的,恨恨地望了溫情愁一眼,轉身就走。而溫情愁則是一拂袖,盪開餘下的黑氣,化作了一道紅芒落地。

“師姐,沒事吧?!”慕聲急急地走到了溫情愁的身邊,滿是關切地詢問道。她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氣,目光在溫情愁身上打量,最後定在了她淌血的右手手掌上。這傷其實是為了她而受的,慕聲心間驀地一顫,忙不迭將袖中的療傷大藥取出。

溫情愁笑了笑道:“我沒事。”她轉向了孟炎道,“孟師弟,你屢次對同門下手,我今日不殺你,但是天衍宗法堂的刑罰在等你。”

孟炎聞言一白,嘴唇翕動著,說不出辯駁的話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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