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077(1 / 2)

劍冢是天衍宗的一處禁地, 其中刀兵煞氣極為濃郁,若是沒有一定修為的,進入此中會被刀罡、劍氣徹底撕裂。

這裡葬的是天衍宗廢棄的、無主之兵, 其日日夜夜的哀泣能夠攻入人的心神。

“作為神器秘境,此間規則同樣是不明晰, 要靠你們去尋找。”劍冢開啟的那日, 天衍宗領隊的長老掃了一眼眾人,又叮囑了眾人一句,“但是記住一點, 除了鈞天劍, 誰也不要從劍冢中帶出東西。”何者謂之冢, 高墳也!劍冢乃是葬劍之所,縱然有寶兵,那又如何?其終究是死氣沉沉的, 並不適合修道士。廢棄之兵不用說,那些無主的卻只是如今無主, 昔日也同過去的主人一旦逍遙四方, 可終究是過去了。它們身上的戾氣和哀氣不盡,便失去了寶兵的罡氣。

天衍宗中的法器可以自己去尋, 也可以往遙夜峰求,他們自然不會動劍冢中的劍器, 這話是說給一些散修以及其他宗派的弟子聽的。劍冢中的劍並不好拿取, 誰要是動了它,恐怕得付出點代價。

“天榜決出五十人,可如今只剩下半數了。”一名天衍宗的弟子嘟囔道。一些人是在之前的鬥爭中隕落了, 還有一些人則是自願放棄了這次劍冢的爭奪,這般看來天衍宗的贏面更是大了幾分。

“慕師妹這回可不要對著師兄我下手了。”常瑞笑眯眯地望向了慕聲。

慕聲聽他的話語, 驀地回憶起在山河社稷圖中的作為,訕訕一笑道:“抱歉。”頓了頓,又道,“自然是不會了。”昔日親疏之間有選擇,而如今她同溫情愁之間的緣分已經斷了,只餘下一些說不清楚的怨憤。她親近的自然是天衍宗弟子。

劍冢之外。

一眼望去滿是混沌,幾乎什麼都看不清,可依約能夠聽清楚風中的劍律聲。但凡凝聚出劍種的劍修,此刻劍種都有些蠢蠢欲動,彷彿要同劍冢中的寶器一較短長。片刻後,一道粲然的劍影自上方浮現,只輕輕一落,便在劍冢中闢出了一條路來。見到此狀,天衍宗長老立馬喝了一聲“進”,緊接著,便見參與劍冢之爭的修士化作了無數的流光落入其中。在最後一位修士的身影消失後,那道劍氣分出的道路來,剎那間便彌合。

“劍冢已經開啟了,餘下的便看弟子們的了。”天衍宗中,方極夜眯了眯眼,長舒了一口氣。

“妖庭的事情,還不曾給個解釋呢,到底要如何做?”其他宗派的長老鍥而不捨地發問。

“方某以為,將太上無極宗的道冊交出去,是最好的選擇。閣下不會想見到那位親自動手。”方極夜笑眯眯地回答道。

一位氣性大的長老立馬冷哼了一聲道:“方道友這是這麼話?我玄門同氣連枝,如果妖庭對我等宗派下手,爾等要袖手旁觀麼?”

方極夜嘆氣道:“可對方並不是鎮滅玄門宗派,而是要物歸原主。”

“什麼原主?那道傳不也是自諸神那邊傳承而來的?”以太上無極宗的威名,實在是有不少人想要入其道中,可契合每個人自身之道是不同的,並非他們想轉入便能夠轉入的。漫長的時光下來,竟然是無人能夠壞去那道冊上的禁制!“憑什麼太上無極宗的道術如此強悍?你們說,當初那些是不是偏心了?”

話題不知不覺偏移,各大宗派中關於神祇時代的記載並不多,包括從那個時候便創立的、算得上是諸神嫡傳的宗派。彷彿所有人的記憶都被抹去與改寫,在九州只流傳著《開天記》的傳說。萬年的時光,他們對那些傳道者的崇敬也漸漸散去了,更多的是欽佩自家的老祖。

方極夜笑了笑,氣定神閒地聽著他們的議論。四件神器到時候還是要分割的,天衍宗不可能將它們都收入手中,但是最好是等到邪主被鎮壓之後。唯有如此,才能夠儘可能保證九州的安穩。

無極仙閣中。

雲青晝手中捧著一堆道冊,將它們一一歸類。在事情傳出去之後,一切也在當初分到一杯羹的小宗派迫不及待地將佔有的道書送回了,至於那些個大宗卻是半分動靜也沒有。當然,這樣的結果也在他們的意料之中。小宗派無大能坐鎮,便算是有大宗在背後支撐又如何?他們知道大宗是不可能真的替他們出頭的。而那些大宗則是仗著宗中有坐鎮的高人,行事肆無忌憚。

“看來天衍宗的調停是指望不上了。”溫情愁慢悠悠地嘆了一口氣道。

“他們之間總是互相談判,每一次談判都不知道要花上多少時間,說什麼權衡利弊——”綠無痕擰了擰眉,也有幾分不耐。望了眼座上似是百無聊賴的溫情愁,她心念一動,又道,“您是準備對哪家出手?”

“天機門吧?”溫情愁想了一會兒,笑道,“這次到了天衍宗中的是司星殿一系的長老,他們不太可能同意天衍宗的主意。但是根據葉星遙的訊息,天機門中的聲音並不一致,那些人預設了司星殿出頭,卻不代表著他們允許司星殿給天機門帶來災禍。”

綠無痕又道:“聽說天機門門主一直在閉關?”

溫情愁一掀眼皮子,懶洋洋道:“此輩的修行之道便是推演天機。到了功夫極深的時候,只要是他推演之事,便能夠應驗。這就從當前跳了出來,而是自未來一窺當前之景,卜半無有這個天賦。”康時是擅長推演、排布命運的神祇,但是要說窺探天機最深的,那還是拂曉。天機門的老祖學的東西頗為繁雜,既有康時的,也有拂曉的道傳,算不上誰的嫡脈。不過既然同拂曉有點關係,或許能夠找到些許記載,譬如說“代價”。

天機門中。

半圓形的殿宇彷彿穹蓋,羅列著日月星辰,散發著一片靈性光芒,彷彿一團玉色霧。此刻司卜殿、司律殿兩位殿主正盤膝各坐一角,推動著門中仙器太弦天軌的執行。他們因為功法特殊,時時刻刻都在推演著未來之景,有關九州之勢,同樣也有與自身相關的。就在司星殿的人帶著弟子前往天衍宗之時,他們推演到了一片不甚清晰的未來——天機門在敵人的攻襲下元氣大傷!至於這敵人,則是來自於妖庭。

兩位殿主頓時大驚失色,一連推演了好幾次,然而結果都不同,但是其中天機門破敗的機率佔了一半。兩人心中猶為不安寧,思來想去便決定請動太弦天軌!周天的星辰運轉著,他們身上的靈力不住地被抽離,眼前的畫面逐漸變得奇詭起來,正當他們準備看清一切的時候,聽得一道深沉的嘆息聲在耳畔響起,一個渾身包裹著星芒的少年道人虛影在半空浮現。

兩人一愣,見太弦天軌已經停止了運轉,他們深吸了一口氣,忙不迭站起身,一抬袖施了一禮道:“見過太上長老。”

“你們不用推演了,那應兆之人已經過來了。”那少年到人緩緩地開口道。

兩位殿主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由得心神震顫。太上長老可是洞天修為,他在敵人過來之時現身,說明敵人同樣是這個層次的!魔門那邊不會這麼作,那就只剩下了妖庭?那位女帝?她當真是無所顧忌嗎?

少年道人並不理會兩位殿主的心思,此處的虛影化散,眨眼間便到了天機門外百里處,他負手立在了山頭,眼眸深邃如夜空,彷彿蘊藏著周天運轉之義理。天機門的洞天修士,功行可不是嶽真觀那位可以比擬的。

“道友來我天機門,所為何事?”清朗的聲音蘊含著一股奇異的力量,在半空之中迴盪。在話音落下之後,一抹紅影如同大日降落,停在了與少年道人相去不遠的峰頭。

溫情愁饒有興致地掃了一眼少年道人,一抬袖,散漫道:“原來是玉河道友。”頓了頓,她又笑道,“本座來此只取一物。”

玉河道人眼神一凜,當然知道這位是什麼目的。天衍宗與妖庭合謀的事情已經傳散開了。他們這等層次的人氣意溝通,其實是贊同天衍宗主意的,但真要讓他們向妖庭投誠,又抹不開面子。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道淡然的笑容,他一拂袖道:“聽聞妖庭道法也是上古時期的真傳,又有補天碑代為教化群妖,玉河不才,想要領教一二。”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不管是輸是贏,太上無極宗的道書,都原物歸還。”

溫情愁深深地望了玉河道人一眼,淡聲道:“可。”這一戰不只是玉河想要,恐怕還有其他的洞天大能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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