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玄 第198節(1 / 2)

小說:郅玄 作者:來自遠方

刺客不會放走目標,解決掉最後幾名護衛,紛紛張開弓箭瞄準牛車。

“我來攔截,你們速走!”一名南幽氏族大喝道。

話音落下,他竟從車上一躍而下,單臂挽住韁繩,憑一己之力掀翻車身,用健牛和車廂擋住刺客,給同伴創造逃生的機會。

刺客被攔截,他也暴露在危險之下。

裂帛聲陡然響起,長劍穿胸而過。

南幽氏族低下頭,看到透出前胸的劍尖,猛然大吼一聲,抓過持劍的刺客,雙臂高舉過頭。在刺客的驚叫聲中,將他狠狠摜在地上,當場筋折骨碎。

衝出包圍圈的氏族未行太遠,幸運地遇到巡城甲士。

得知情況,甲士迅速趕來,頓時被眼前一幕震驚。

地上橫七豎八倒著護衛和刺客的屍體,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異常刺鼻。

死去的南幽氏族沒有倒下,雙眼圓睜,滿面暴怒。一柄長劍自身後貫入,從前胸透出,傷口的血染紅長袍,在冷風中凝固。

“鱷羽!”

看到死去的同伴,逃出的兩人齊聲悲呼,眼中流出血淚。

堂堂大國氏族,何曾落到這般境地,遭此屈辱!

甲士上前檢視,發現刺客面上有燙疤,覆蓋大半張臉,使得五官扭曲,容貌難以辨認。

刺客身上皆著麻衣,和中都城庶人無異。

唯一的線索在武器上。

刺客所用的長劍十分特殊,非中都城所有。

帶隊的甲長仔細辨認,摩挲著劍柄花紋,雙目赫然瞪大。

西原國?!

第一百九十六章

氏族遭遇當街行兇,一死兩傷,護衛盡歿,事情非同小可。

氏族之間仇殺不稀奇,私鬥也很常見,行刺卻為人不齒。

正如郢氏被天下共指,無論趙顥醒與不醒,也無論南幽國滅或不滅,其行已是自絕於氏族,不留半分餘地。

多方壓力之下,人王不得不下旨重責,斥其不堪有氏。

然而,被行刺的物件是南幽氏族,線索又指向西原國,事情就變得十分微妙。對奉命徹查的卿大夫而言,完全就是燙手山芋,抓不起躲不掉,非同一般地棘手。

南幽氏族不請自來,在中都城撒潑無賴,屢次登門威脅太子和兩位王子,言行令人髮指。

哪怕府內嚴防死守,談話內容從未外傳,如此頻繁上門,背後的原因也會引人深思。加上三人喋喋不休,在路上就高聲叫嚷,足以讓人窺出端倪,猜出他們都做過什麼。

身為被威脅的物件,太子和兩位王子更有動手的理由。

至於西原國,不是辦案的卿大夫武斷,實在是沒有動手的必要,嫁禍背鍋也是毫無道路。

以西原侯的一貫作風,壓根不屑用此類手段。看不慣南幽侯和南幽氏族,他大可以直接發兵。要求嚴懲南幽氏族的奏疏還擺在人王案上,語氣之強橫,明示不如意就動手,足以讓中都城抖三抖。

綜合多方面,凡是有腦子的人都很清楚,事情不可能是西原國所為,真正具備動機和嫌疑的另有其人。

無奈的是,沒人敢在朝堂上明說。

直言太子動手,亦或兩位王子更加可疑?

事情一旦傳出去,無論能否坐實,王室都將威嚴掃地。更加嚴重的後果,人王又被激怒,和之前一樣急怒攻心一病不起。

屆時,王位不能無主,太子登位勢成必然,朝堂恐將迎來一場地震。

或許這才是動手之人的真正目的?

兩名上大夫對面而坐,案上鋪開一卷竹簡,簡上只有零星幾個字,即是連日徹查的全部結果。

天色漸暗,冷風捲著碎雪飄落。

凍結的雪粒打在窗稜上,發出聲聲脆響,猶如重錘敲在兩人心頭。

“唉!”一名上大夫嘆氣。

事情毫無進展,苦主又堵在門口,朝堂民間傳言紛紛,似千斤重擔壓在肩頭,令他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明知道真正的嫌疑人卻不能舉發,更不能詳查,心中的憋悶無法言說。每日裡愁眉苦臉,攬鏡自照,連他自己都感到嫌棄。

對面的上大夫也想嘆息,對同僚的無奈感同身受。

自入朝以來,他還沒遇到過這樣的難題。

太子和王子不能抓也不能審問,西原侯同樣不好惹,朝堂上又不斷冷嘲熱諷,一群人等著看好戲,自己就是風箱裡的老鼠,兩頭受氣。

他們都很費解,假如事情真是太子三人所為,想找個背鍋的並不難,為何偏偏找上西原侯?

北安國也比西原國強。

反正兩國已經打得不可開交,再多添一樁仇怨也是無妨。

如果北安侯發怒,大可以將刺殺說成是南幽氏族自導自演,為的是博取同情。中都城自能平安脫身,不會被牽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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